掛了電話後,我站在走廊裏,心想,應該沒什麼事吧,是然哥多慮了,但我又突然想起他那老是偷窺我的眼神,好像也有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人就是這麼奇怪,當用不同的心思去揣測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得出不同的答案。
我轉身走進病房,因為我出來的時候沒有關門,又穿著拖鞋,走起路來基本沒什麼聲音,我突然走進了屋裏,一抬頭,看見老耿正半躺著在小聲地打電話,他也是突然看到了我,就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掛了電話,一點也沒有了剛才的那份穩重。
看到如此,加上剛才然哥的話,讓我也不得不引起了對他的懷疑與不解,雖然這種心理還是很模糊。
護士也給我掛好了針,我們就都半躺在床上,各自翻看著手機,基本沒有什麼話說。
護士走的時候沒有帶上門,我突然發現有人從門口影閃過,我們兩個都同時抬起了頭看去,雖然那人已經匆匆的走遠了,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是那個矮個欒醫生。
他是醫生,當然可以隨意走進病房看看的,但是剛才就這麼一站後就匆匆離去,這不平常的舉動,又增添了我的一份猶疑。
過了大約半小時多,我的主治醫生和然哥還有阿泰一同走了進來。
然哥和阿泰一進到屋裏,先是看了一眼老耿,繼而我就發現他們兩人的眼神都立時顯出了一份驚奇,接著他們就轉身微笑著和我隨意的聊著。
而主治醫生徑直走到了老耿的麵前,說:“老耿,你是從濟南來到我們這小地方,住的還習慣吧,條件當然是不如你們那好。”
“哪有哪有,這裏挺好的,謝謝你們了!”
老耿欠著身子一邊跟醫生招呼著,一邊還不時地看著我們這邊。
醫生用手拿著藥瓶大略看了一下,又對老耿說:“領導說您是來降一下血壓,好像這藥不對吧,我也還沒得空問問您的主治大夫——郝大夫處理您的病情,我隻是負責管理這VIP病房。”
“嗯,我是來降血壓的,但是這幾天太忙,又沒睡好,身體有點累,先打幾天保養針,再打降血壓的。”
“哦,挺好的,那您好好休息,等您好起來,我可來找您討要字畫,您可不要吝惜筆墨哦,哈哈。”
“哪能哪能呢,一定一定的,哈哈。”
他們在說著話的時候,然哥跟阿泰,麵對著我,背對著醫生跟老耿。然哥衝我壞笑著,擠眉弄眼,雖然與我說著無關緊要的話,但是卻用手在胸前比劃著,他指了指身後的老耿,又狠狠地攥了一下拳頭。我立時明白了,這意思是說,身後的那個老耿欠揍吧,也就是說他是我們的敵人!
而阿濤卻一直在衝我輕蔑地笑著,好像一切都知道了似的。我知道他這不是在輕蔑我,而是在笑他們身後的那個老耿。我心想,他們兩個人怎麼會這麼肯定呢,這麼胸有成竹?
我沒法問,他們也沒法說,隻能跟著他們一起傻笑著。
醫生走後不久,然哥跟阿濤也離開了病房,反正當著老耿的麵又不能說什麼。
我們兩個人還是躺在床上,繼續打針,繼續說著無關痛癢的話。
一會的功夫,然哥就給我發來了短信:
“那個叫老耿的肯定是明哥派來監視你的,因為我跟阿泰在跟蹤瘦猴與鋼質的時候,見到過他跟明哥幾個在一家飯店吃飯,我們看的很清楚,他根本不是什麼書法家,但他不是我們本地人,也不知道明哥請來是做什麼的,看來不隻是監視你這麼簡單,因為我看到明哥他們對他非常敬重,所以你也時刻注意!”
剛讀完,接著又來了一條信息:“瘦猴今晚要回家,他老媽生日。他住在郊外田村,到時候他離開城裏的時候,我去找您,我們一同去。”
讀完了短信,我微微地笑了笑,原來這個老耿還真的是來監視我的。
看來,明哥他們一夥現在是無計可施了:想讓老趙來誣陷我,想把我關進拘留所,結果我成了劉所長李隊長的好朋友;想借助科子這個惡鬼來,可是現在他也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而護士小王現在要辭職,而辭職的原因,他們一想應該就會清楚;想讓瘦猴來監視我,結果讓我把他嚇回去了,現在又找來這麼一個外地人,麵對麵地監視我,來就來吧,我也不會讓你這個老耿有好果子啃的。
但是還有一點,剛才然哥也提醒我了,既然明哥他們一夥很尊重這個老耿,那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呢,看起來道貌岸然的樣子,也沒顯出有什麼特別,他會怎樣監視我呢,難道就陪我在病房聊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