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蔓之外篇-冷清秋的不能得(1 / 3)

我曾經想,這個世界上會否有一個人無條件地愛我。不計較任何得失,不因為任何原因,隻是因為我是冷清秋。

曾經我以為有這麼一個人,她無條件地愛護我,沒有任何理由地對我好。

後來,我才知道,她不是,他也不是。

莊家是我呆的第多少個家我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十一歲以前一直不停地在親戚家換來換去,每一家都呆不久,然後就被送走。他們都說這孩子怪。我已經學會聽而不聞。我知道他們心裏是怎麼想的。這孩子冷情,父母雙亡竟然一點也不傷心。

可是,我真的不難過。

自我有記憶開始,母親就沒有愛過我,對我好的時候就是要拿我去討好父親,每當在父親那裏受了氣,就拚命地揍我。我一再地上當,後來終於學乖。打罵任由。

母親愈加變本加厲,終有一日,我忍不住對她吼:“你既然得不到他,幹嘛不殺了他,殺了他,他就是你一個人的了。你也不必去跟別人分享他。”

母親停住了手,瞪著眼看著我,吐出一個詞:“妖孽!”

後來,母親真的殺了父親,我看著她一刀一刀地刺向父親的心口。父親已經不能動彈,他瞪大眼睛看著我,將手伸向我:“清...秋...救...我…”我微笑著搖了搖頭,看著他慢慢地咽氣,然後,跑到外麵呼救。

不等官府結案,母親入獄的第一晚就懸梁自盡了。

我心裏實在高興,根本沒有辦法哭泣,能夠不笑出來已經是我最大的自製力。可是,後來,我意識到這樣是錯誤的。

爺爺奶奶不願意再收留我,姥姥姥爺更不願意收留我,當年,母親是跟父親私奔的。可惜她那樣的蠢,守不住一個男人。

所以,我在母親,父親的兄弟姐妹們家中換來換去,後來就是他們的表兄弟姐妹。莊易揚是父親的遠房表兄的兒子。其實真正要算,已經不能算是親戚。

這一個家我也是沒有準備要呆久的。

我去的那一天,莊家在辦喜事,院子裏熱鬧非凡,所有人都忙得要命,根本沒人有空來招呼我。

我拎著包袱在後院裏逛,逛到新婚夫婦的院子裏。

新房裏隻端坐著一位蒙著紅色頭巾的新娘子。我看著桌上的點心,不由得吞咽了幾次口水,肚子也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連今日一起算,我已經有兩天不曾吃過任何東西了。

“餓了麼?桌上的東西,你撿幾樣喜歡的吃吧!”我聽到一個聲音傳過來,柔柔的,軟軟的,浸入我心裏。我不由得呆住了。忘記去挑桌上的東西吃。

坐在床上的新娘子自己揭開了紅色頭巾,走近桌子,挑了一些點心給我,笑意吟吟:“這幾樣喜歡麼?”

我接過裝滿點心的盤子,不由得狼吞虎咽起來,她又替我倒了一杯茶放置我手上:“喝口茶吧!慢點吃,小心別噎著了。”

我重重地“嗯”了一聲,已經不能說出來話,眼睛裏有東西流出來,滴在手中的茶杯裏。

後來,我經常有美味的點心吃,卻再也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點心。

自那天開始,我就在莊家住了下來,

他們都叫她三藤夫人。我叫她表嫂。

從來沒有人對我那樣好過,新衣服做了滿滿幾大箱,請來先生教我男子才能做的功課,陪著我一起學刺繡做女紅。每逢初一、十五就陪著我逛街市。我稍微患點風寒會緊張得請一堆大夫回家。

表哥常常說她太寵我,她隻是笑吟吟地看著我,仿似我是珍寶。

可是,幸福的時光卻那樣短暫。我還來不及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