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灰蒙蒙的一片,順帶連人的心情都染成了灰色。楊開不敢打擾,正在給楊家病患之人,認真診斷的楓叔。楊開就如此木然地站立在楓叔的身後,看著楓叔連連地搖頭,不知他的心中在思索些什麼。
“開兒,你不必太過擔心於此\",卻是楊開的母親走了過來,出聲安慰道,”人,生死由命,若不是你將眾人帶離楊家,怕是他們早就成為軍師刀下之鬼,何以能在這神秘的魔霧區內,領略一番奇妙的景象”。
楊開看著自己的母親,她的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她的眼神之中滿是寵溺之色。他知道母親不想讓自己心中背負太多,隻是,眼見著自己的族人在自己眼睛底下,生機慢慢消散,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真的讓他感覺悲哀難受。
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對母親說道:“母親你不必擔心於我,這都是我必須要承擔的責任,我答應過綱叔,一定要將大家完好地帶出去與他彙合。
可是,這些都是我們的親人,母親,他們與我一起長大,他們看著我長大,我心中如何能夠忍受得住,眼睜睜地看他們消亡於此。
哪怕還有一絲希望,我也會努力爭取,隻是讓我感到力不從心的是,現在,連楓叔都不知道要如何處理。母親,你說我該如何是好?”。楊開越說越是激動,說到最後,楊開幾乎是咬牙吐出字來。
楊開第一次真正背負起楊家命運的重任,可是,他麵臨的卻是一個他看不見摸不著的敵手,這個敵手在悄無聲息間就讓活生生的楊家人,變成一個生命垂危的活死人。
楊開從沒有想過,帶領大家往前走,會是如此折磨自己意誌的事情。他單純的以為,就是打,就是殺。像他父親和楊綱一樣,隻要自己足夠強大,那麼所有的陰謀都將被摧毀,楊家的興旺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隻是他忽略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著一隻無形的手。這隻手是沒有意識的,選中誰就是誰。若是好運,那將給他帶來無法估量的好處;若是歹運,無論如何逃避,都將難以擺脫最後的厄難。
有人稱之為命運,也有人稱之為天地之力。但天地從不偏袒任何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突然,楊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向宋綺羅喊道:“宋姑娘,你見多識廣,你肯定知道救治的方法對不對”。
宋綺羅抿著嘴,她有些不敢看楊開烔烔的眼光,她不想讓楊開失望,可是,對於此事,她也一無所知。她露出微笑,看著楊開安慰道:“抱歉,楊開,我確實不知。但是這麼久過去,楓叔還不肯放棄,他肯定會有一些頭緒,你不必著急,肯定會有辦法”。
對啊,楓叔肯定是頭緒的,隻是他還未找到最妥的救治方法,所以才一直搖頭生歎的。但是既然有頭緒,那就說出來,大家一起商討,肯定會找到辦法。
楊開心中大喜,他努力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穩一些,走到楓叔的背後,輕咳一聲,說道:“楓叔啊,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可曾找到什麼辦法,你趕快說出來,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
楊開說得有些漫不經心,但誰又想到他中的焦急,想到他心中即將崩潰的防線。
楓叔站立起身,轉過身來,看著楊開,盯了好一會兒功夫。楊開已經感覺到了有些不妙,趕緊開口說道:“是否還未有辦法?”。他向前跨出一步,幾乎是要貼在楓叔的身上,他咬著牙,忍住發酸的眼眶。
楓叔搖了搖頭說道:“辦法是有的”。
楊開鬆了一口氣,隻要有辦法就好,當初不見宋綺羅中毒之時也說解藥難於登天嗎?最後還不是被自己找得齊全。楊開心中大安,向楓叔說道:“隻要有辦法就好,這世界上,隻要有辦法,那就肯定能夠.....”。
楓叔卻擺手打斷楊開說道:“楊開,我必須要跟你說明情況,你有權利知道一切”
楊開心中一凜。
卻聽楓叔繼續說道:“你楊家之人,有此症狀者已有十幾人之多,其中已經有五人因此而喪命”。
楓叔停頓下來,見楊開沒有做聲,隻聽見楊開牙齒咬得嗑嗑作響。但這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事情,楊開身為此行負責之人,是眾人的領袖,他就必須要繼續聽自己說得清楚,哪怕心中再不好受,這也是他不得不承受的痛楚。
楓叔深深呼吸一番,便接著說道:“我反複觀察,終於是找到一些線索,那就是,出現此症狀者原因有二。
其一,是因他們吸入沼澤之地瘴氣所致,這是一種毒氣,會腐蝕人的心肺。
其二,他們已經被一種叫做血冥的生物侵身,周身血氣被吞食,導致血氣越來越微弱。這種生物我也隻是略有耳聞,卻始終未曾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