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就讓他過去吧。李延年是過去式,久奈是過去式,可是彼得我不想讓他也成為我的過去式。所以求求你,彼得,不要再做傷害我的事。我原諒你之前對我做的一切。你一定也知道,我此時的落荒而逃不過是給兩個人各自退一步的機會。暫時我們都退後一步,退到暫不相見。
我沒有直接回到公寓,我想去見李南山。我此時急需去見李南山,我要確認他是安全的,確認我並沒有將他遺忘,確認我們依舊相愛,確認李南山就是李南山。
所以我直接到了李南山工作的地方,刑警大隊。
現在正是下班時間,很多穿著警服的男女陸續從警隊中走了出來。裏麵不乏有幾個麵熟的,不過沒人過來與我打招呼,想必我此時的臉色一定難看極了。
下班的人陸續就沒了,也沒有見到李南山出來。看來他今天又值班,我索性走進了警隊大樓直接找他。
上樓梯時剛巧遇見下樓來的肖勁,他手中拿著一份文件夾,眉目緊鎖步履匆匆,看來不像有什麼好事發生。
他見到我時一愣,之後抬手與我打了一個招呼說“李南山出任務去了,沒在隊裏。”
“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問。
肖勁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後說“估計快了,你先去他工位等吧。”
“好,你去忙吧。謝謝了。”我點點頭,與他告別。
肖勁小跑著下了樓梯,沒一會就走出了我的視線。
我轉過頭繼續上樓,我記著李南山的工位在3樓。
李南山的辦公室裏零星的還有幾個同事沒有下班,其中有個梳著馬尾辮的張晶,上次大家一起吃飯時我對她的印象比較深刻,估計她對我也十分有印象。
“來找南山?”張晶坐在位子上,揚起頭,馬尾直直的垂下來。
“恩。”我此時此刻真是扯不出來一絲笑來與人虛與委蛇。我激起敷衍的嗯了一聲。
“呦,吵架了?”張晶拿起了一麵鏡子,一邊照著自己一邊說。
我找到李南山的位置坐下,隨手拿起他桌子上放的一本書翻了起來。對於張晶的話,我隻能當做沒有聽見。
“還不理人。”張晶嗤了一聲也不再說話,而是掏出化妝包,化起了妝。
我放下了手中的書,雙臂墊著頭趴在了李南山的辦公桌上。此刻我突然覺得好累,那種累不是無力而是積攢了全身的力氣,卻沒有一個可以發泄的渠道。
事情越來越複雜,但是無論多複雜的事我都不想參與其中。我隻想在自己的這一方小天地中,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
我隻想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平平靜靜的,與一個人相偎相守。
就像閆旭與碧落,就像小胖與他的女神,可以有小波折,但不要傷及感情,不要傷及愛人,這樣就足夠。
耳後傳來李南山的腳步聲,之後是張晶的說話聲,她說“南山快哄哄你女朋友吧,趴著哭半天了。”
如果我能哭出來就好了,隻是吸血鬼的眼淚比鮫人的淚還難以流出。
我抬起頭正對上李南山的視線,他一手支著辦公桌,一手抬著似乎剛要拍我的背。
他穿著藍色的警服,襯衫的扣子扣到領口,他很適合穿製服,幹淨利落,帥氣。
“走,回家給你吃好吃的。”李南山停在半空的手還是拍在了我的背上,他輕鬆的說。
我點點頭,站了起來。他拉過我的手,我喜歡他的溫度,一直都喜歡。溫暖的,舒服的,我貪戀的握著他的手掌,十指緊扣。
李南山與辦公室的同事打過招呼後,拉著我一同離開。
走出警局,漫步在街道的高大樟樹之下,他才開口,語氣故作輕鬆的問“怎麼了?”
我一直低著頭看著腳下一塊一塊紅褐色的方磚,對於他的問題,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猜一猜。”他不等我的回答,繼續說了下去。“彼得找你了?和你說了許多過去。殺死蘇起父母的那個鬼是久奈?”
我抬起頭有點難以相信的看著李南山,李南山伸手摸了摸我的頭說“我是不是很厲害?都猜對了。”
“殺死李南山父母的人是久奈。”我想了想說“還有別的。”
“還有別的?”李南山將目光投向我。
“彼得說,當年我愛的人不是李延年,而是俯身在李延年身上的久奈。”這些話我不能一直悶在心裏,我必須鼓出勇氣對李南山說了出來。
顯然我的回答超出了李南山的預料,他停住了腳步,我不得不跟隨他停下。他看著我,聲音不再像剛開始那樣輕鬆自然,他說“那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