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邊男孩子來了又走,也仍是跟著一起笑鬧,便也開始慢慢容他接近。
當知道他的家境以後,更會被他細致入微的照顧而打動。
這樣一個被人寵慣了大男孩,原來卻也會在大雨天等自己一個小時隻為送一件風衣,也會為了能多和自己說一句半句而站在辦公樓下隻因為可以陪自己走到公車站,也會因為自己的一句哪哪什麼好吃,而大早拎了來給自己當早餐。
所以也是不由自主地動了心。
可是即使動了心,心底仍是清醒的。
每當他情不自己地摟著自己想把自己嵌入體內的時候,自己的眼眸仍是清冷和安靜的。
所以嘉祺總會輕輕吻著自己的眼睛,問自己,究竟要怎麼樣才可以令自己不飛走。
而自己,從未想過要不飛走。
為何會和嘉祺一拍即合,是因得他的狂妄?還是因得他的窮追不舍?
到現在,也不得而知。
那天好像是正與嘉祺站在那家常去的小麵館前。
別的自己都不太挑,唯有吃一事,卻是斷斷草率不得的。
但均是隻吃一餐。任何美味,吃過了便不可連吃,需得至少隔上半月一月以後才會再感興趣。
隻除了這家小小的麵館。
還是在那家酒店工作時發現的,湯清麵軟,極為清爽。切得細細得蔥花和香菜末從未因售價低廉和人潮洶湧而敷衍了事。
這讓無比想念南方那碗質樸的醬油麵的自己大喜過望,於是,一吃,便是二年。
新公司是家外資公司,離嘉祺工作的酒店和麵館都很近,所以總是會走到那兒去叫碗麵。
嘉祺其實吃幾次以後早就吃夠了,但看自己歡喜的樣子,便也不發一言,隻要能見到自己,便好。
就連這,有時候也不成。
自己不喜歡天天見麵,有時候一周隻答應見一次。
所以嘉祺很是珍惜這種機會,每次見了麵都變著法兒的想逗自己開心,引自己興趣。
這天中午見了麵,嘉祺握住自己的手說要給一個人打電話,自己不關心。
嘉祺向來喜好呼朋喚友、前呼後擁,仿似如此方能體現自己的不同和卓越。
聽說那人原先也在酒店裏做過,是在籌備時期,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離開了。
前幾日在逛電子商場裏意外碰見,卻原來是自己做了生意,給人攢機,便互換了電話。
聽嘉祺百般興趣地介紹著二個人的相見過程,隻是默默不語。
雖然,人總說這個世界很小,所以總容易碰見你認識的人。
可是,自己卻知道,其實人和人是講緣分的。並不是你想碰見誰便會碰見誰。
何況隻是幾麵之緣的一個舊時同事而已。
今天見過了,說不定明天就不會再見。
即如此,何必費心。
等他趕來時,嘉祺正萬般討好地問著自己要吃什麼。
自己隻是搖頭,仍是想吃麵。
嘉祺卻不大樂意,好不容易見了舊時同事,又有她在身旁,怎麼能不尋個好館子來個一醉方休,所以不放棄地仍在勸說著。
於是冷了臉,輕輕地撇下一句:“即如此,你們吃你們的,我吃我的好了。反正我下午還得上班的。”
嘉祺立即住了嘴。
等到嘉祺和那人抱作一團,熱烈地打著招呼時,自己仍不大感冒,隻是務自看著遠處。
待嘉祺引他過來,大聲地介紹時,才飛快地掃了他一眼。
高高的個子,估計有一米八,方正的臉型,略有羞澀地衝自己笑了一下,看來應該是個穩重、內斂的人吧。
與嘉祺外向的性格完全不同,於是起了絲淡淡的好奇,但未作多想,也隻是輕輕點了下頭。
最終還是一起吃的麵。
很多年後,當想起那一次初見,總是隻能記起那天燦爛的陽光,卻連他彼時的麵容都記不起。
如果,當時可以隻見那一麵,還未再有任何交集,自己的人生會有怎麼樣的不同?
永遠無法得知。
如果能得知與他的交集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的這些風雨,自己又是不是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可惜,再也無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