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劉子秋忽然打斷他的話,說道,“劉某隻知道大師會念經,怎麼沒聽說過他還能給人治病?”
那首領咧開嘴笑了,說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是道信大師請來了一位孫神醫,才救了我的族人。”
聽到這話,劉子秋覺得事情有點可信了,卻仍然追問道:“那位孫神醫叫什麼名字?長得怎生模樣?”
羌人首領想了想,說道:“我記得他來的時候說過,他叫孫思邈,不過,我們都叫他孫神醫。孫神醫須發皆白,卻紅光滿麵,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劉子秋點了點頭,說道:“這位孫神醫是我爺爺。”
孫思邈是高秀兒的幹爺爺,劉子秋喊他一聲爺爺也是應該的,算不得冒認。隻是讓劉子秋沒有想到的是,孫思邈和道信、袁天罡三個世外高人,彼此間竟然都有聯係,而且又都和自己有了交集,也不知道自己的來曆他們猜出來沒有。
那首領看到劉子秋默默出神,忽然躬身拜道:“在下往利多雲,是黨項往利氏的族長。剛才得罪之處,還望見諒。敢問壯士高姓大名?”
“在下劉子秋!”劉子秋回味了一下這個首領的名字,不由笑了起來,說道,“你幹嘛不叫往利晴天。”
往利多雲奇道:“咦,往利晴天是我妹子的名字,你怎麼知道的?”
劉子秋沒想到真有人叫往利晴天,不禁搖了搖頭。
往利多雲似乎看出劉子秋心中所想,解釋道:“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娘親生我的時候多雲,生我妹子的時候是個大晴天,於是便有了這個名字。”
“好了,不說這些了。”劉子秋擺了擺手,道,“現在,可以叫你的人讓開,放我們過去了吧。”
往利多雲這時終於露出了遊牧民族的豪爽,放聲笑道:“那怎麼行?你爺爺救了我們全部落人的性命,你又是道信大師的朋友,既然到了這裏,總得進我們寨子裏坐一坐,讓我盡一下地方之誼吧!”
劉子秋雖然看不出往利多雲還有什麼敵意,卻不敢掉以輕心,拱手說道:“請恕劉某軍務在身,不敢從命!”
往利多雲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們百十號人,能做得什麼軍務?如果你肯去我們寨子做客,我就舉部落之力相助!”
這裏是羌人的地盤,如果有了他們的協助,可以更快地趕到泥嶺。另一方麵,他們所期待的後援卻遲遲沒有出現,憑兩百人要想守住泥嶺確實不易,如果有了這隊羌人騎兵的幫助,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劉子秋不覺有些心動,點點頭,說道:“茲事體大,劉某不敢擅自作主,需問過上官方可。”
“什麼!你竟然還有上官?”往利多雲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說道,“以你的身手,就是幾千人的統領也大可做的,又何必屈居人下?不如到我們寨子來……”
劉子秋揮了揮手,決然道:“劉某是軍人,就該牢記軍人的使命,又豈敢以一己之私而壞國家之利!”
說完,劉子秋轉身便朝自己的軍陣走去。他們兩個在中間談了這麼久,氣氛已經緩和了許多。隻是無論羌人騎兵還是隋軍步卒,誰都不敢大意,依然劍拔弩張。不過,在劉子秋離開以後,往利多雲並沒有趁機逃回自己的隊伍,而是席地坐了下來,旁邊便是被斬成兩段的戰馬,看上去十分詭異。
剛才劉子秋和往利多雲說話的聲音都很大,柳鬱在陣中聽得清清楚楚,也不禁有些心動,說道:“劉子秋,能夠逼和羌人,你是首功,何去何從,由你來定!”
劉子秋對於往利多雲終究不太放心,說道:“也罷,劉某便答應他,待戰事結束以後再去他的寨子做客。還望旅帥到時候能批劉某兩天假。”
柳鬱哈哈笑道:“那是自然。你再去和那個往利多雲說一說,看能不能提供些飲水給咱們?”
他不提飲水還好,一提起來,劉子秋也感到口渴難耐,當即點了點頭,重新走向往利多雲。往利多雲見他回來,早就從地上蹦了起來,連聲問道:“怎麼樣?他答應了嗎?”
劉子秋搖了搖頭,將剛才和柳鬱商量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好,你可要守信用!”往利多雲並沒有繼續堅持讓他現在就去寨子,卻伸手朝前方一指,說道,“想喝水容易,再走十裏便是西海。”
劉子秋一愣,說道:“西海不是鹹的嗎?”
往利多雲哈哈大笑:“你到那裏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