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秋詫異道:“趙淩,有什麼事嗎?”
趙淩喘了口粗氣,這才說道:“主公,你去不得!”
那天在城外組織士兵登記的時候,劉子秋教了他兩件新玩藝兒——表格和阿拉伯數字。士兵的各項信息錄入表格以後,一目了然,十分直觀方便。而阿拉伯數字寫起來要比漢字方便得多,據說更大的好處在於沒有算盤也可以通過豎式進行各種計算,隻不過劉子秋一直很忙,還沒時間教他。
也就是從這時候起,趙淩才知道劉子秋並不隻是一個單純的武夫。再加上這兩天在整軍活動中,劉子秋的一係列動作,讓趙淩徹底折服。原來,他還認為劉子秋麵對慕容伏允沒有太大的機會,所以一直陽奉陰違。但現在,他的思想已經開始轉變,想要認認真真做好自己的事了。
正因為有了這種想法,他才更希望劉子秋安全在呆在威定城中,而不要去參加什麼勞什子婚禮。
“有什麼去不得!”前來送行的文昊卻先瞪起眼來,“如果不是那幫小子不爭氣,我還想去玩玩呢!”
文昊說的不爭氣的小子,便是他麾下的一千騎兵。西海族的騎兵也編組成了兩個千人隊,分別由圖木魯和角裏延擔任千夫長。昨天三個騎兵千人隊進行了一場騎射比賽,結果文昊的千人隊成績墊底,氣得文昊跳腳罵娘,與圖木魯、角裏延約好了一個月以後再比一次。所以,文昊從今天開始就將帶領手下玩命訓練,自然沒時間去參加婚禮。
趙淩隻服劉子秋一個人,朝文昊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懂什麼?拓跋元居為什麼這麼急著舉行婚禮?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如果他們知道皇上駕崩的事情,還會把主公當作西海太守嗎?還有,都知道慕容伏允會回來,可慕容伏允現在哪裏,有誰清楚?萬一他半路上殺出來,怎麼辦?”
文昊不服氣,咧嘴說道:“你多疑了吧!千玉公主和我大哥是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會有陰謀?”
劉子秋擺了擺手,說道:“不!軍師說得有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為了部族的利益,誰也不知道拓跋木彌會做出什麼事來。不過,這場婚禮劉某是肯定要去的,隻是需要考慮周詳。你們幾個過來,聽我說……”
文昊、圖木魯、角裏延都湊到近前,一邊聽劉子秋布置任務,一邊頻頻點頭。
忽然,林巧兒從府衙裏走了出來,躬身說道:“大王,奴家陪你一起去吧。”
在林巧兒找到趙淩以後,劉子秋當即兌現承諾,讓她恢複了自由,但林巧兒卻選擇繼續呆在府衙裏。而拓跋千玉居然也幫著她說話,劉子秋隻得隨她去了。
其實,拓跋千玉是被林巧兒悲慘的身世打動了。
說來林巧兒也真夠淒慘的。她在新婚之夜失身於一個室韋首領以後,金波便嫌棄她,再也不肯碰她。
當時,金波和林巧兒一起被帶到慕容伏允的部落,充作奴隸。但慕容伏允因為金波是個讀書人,對他另眼看待。金波為了擺脫奴隸的身份,晚上便將林巧兒送到了慕容誇行的帳中。第二天,慕容誇行果然向慕容伏允進言,讓金波一家恢複了自由,還給他們安排了一頂帳篷。
他們支帳篷的時候恰巧被喝醉酒的慕容丁韓看見。慕容丁韓見色起意,林巧兒又一次遭了殃。
過了幾個月,林巧兒竟然有了身孕,後來便生下了混血兒金小虎,隻是不知道金小虎的親爹是那個被金波殺死的室韋首領、慕容誇行和慕容丁韓當中的哪一個。
林巧兒也自覺身子髒了,對不起金波,平時任由他打罵不算,還被他當作禮物三番五次地送到各個吐穀渾貴族的床頭,也不敢反抗。而在這個過程中,金波的地位也逐日提升,竟爬到了國師的位置,深得慕容伏允的信任。
這樣悲慘的經曆,是個女人聽了都要痛哭流涕,拓跋千玉也不例外,對林巧兒除了同情還是同情,哪裏還有一點敵意。拓跋千玉臨走時,特意請求劉子秋要好好照顧林巧兒。現在,就算是劉子秋把林巧兒收入房中,她也不會有任何意見,何況隻是繼續住在府衙裏。
劉子秋又向文昊、圖木魯他們吩咐了幾句,直等三人各自離去,這才轉回頭,對林巧兒說道:“此去拓跋部路途遙遠,又多冰天雪地,你一個弱女子,陪著我做什麼?”
“奴家想念千玉妹妹了。”林巧兒低下頭,輕聲道,“吉仁泰他們笨手笨腳的,大王身邊總得有人照顧飲食起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