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是包船,而且正值洛陽動蕩不安之際,船費十分昂貴,是用韓忠的一座宅子換來的。那座宅子最少也值十萬錢,一半就是五萬錢,這個長山車馬行還真是財大氣粗。
一直沒有說話的韓忠忽然搶先道:“多謝蕭大掌櫃的好意,但賊寇並沒有傷到我們分毫,也就無須退賠,還請蕭大掌櫃早點安排下去,送我們到鹽官吧。”
蕭大鵬擺了擺手,說道:“解圍的又不是我,謝我就不必了。不過,你們倒是要好好謝謝我這位栓子兄弟。”
“這位壯士,請受韓某一拜!”韓世諤當即朝栓子深施一禮。他對栓子的謝意是發自內心的,即使蕭大鵬不說,他也會找機會好好謝謝栓子。
栓子皺了皺眉頭,說道:“韓公子客氣了,此乃劉某份內之事,何足掛齒!”
原來,栓子姓劉,沒有起名字,大家都習慣稱呼他的小名。栓子也是剛到這裏,還沒和蕭大鵬說上幾句話,韓世諤他們就來了。栓子的職責就是保護沿途長山車馬行船隻的安全,在擊潰那夥賊寇以後,就按照慣例將情況報了回來,自己則繼續在運河上巡察。不料前天忽然接到傳書,讓他即刻趕回長山集,也不說為了何事。
雖然蕭大鵬還沒有說起召他回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但栓子總感覺蕭大鵬今天的表現有些怪怪的。先是主動提出退賠,這在長山車馬行是沒有先例的。不僅長山車馬行,在整個行當中都沒有過先例。自古道,行船走馬三分命,出門遠行本身就有一定的風險,誰又敢保證自己的船隻車馬就不會出現問題?
接下來,蕭大鵬又要求別人向栓子道謝。保護乘客的安全是長山車馬行的第一宗旨,就連張三都不惜搭上性命,他不過是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別人沒有責怪他援救來遲就不錯了,又有什麼可以道謝的?
就在栓子滿腹狐疑的時候,蕭大鵬已經笑道:“韓公子,事情好像是因為二位姑娘而起的,二位姑娘即使不想向我兄弟道聲謝,總不能連真麵目都不肯示人吧。”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蕭大鵬是什麼意思了。栓子連連擺手,滿臉尷尬地說道:“大鵬哥,你別開玩笑了。我可沒說過要人家姑娘道謝。”
侯蘇蘇、陳芳菱不約而同地躲到了韓世諤身後。韓世諤仗著一身武藝,並不把蕭大鵬放在眼裏,“嗆啷”一聲拔出佩刀,厲聲喝道:“蕭大掌櫃,你今天請韓某來,莫非就是為了戲弄韓某?”
蕭大鵬搖了搖頭,說道:“韓公子錯了,蕭某請韓公子來,是有一件大事相商。”
韓世諤沉著臉道:“你說!”
蕭大鵬指了指侯蘇蘇,又指了指陳芳菱,說道:“聽下麵人講,二位姑娘都是國色天香,不知道韓公子可肯割愛,讓一人給蕭某。蕭某也絕不會虧待了韓公子,願意出這個數!”
說完,蕭大鵬伸出一隻手晃了晃,也不知道是願意出五萬錢還是五十萬錢,或者隻有五千錢。
栓子大吃一驚,說道:“大鵬哥,你怎麼能這樣,如果被大牛……”
“閉嘴!”聽栓子提到劉子秋,蕭大鵬就有莫名的怒火。但在長山村,劉子秋的威望遠遠高於他這個蕭家的子孫,蕭大鵬還不敢當著栓子的麵說劉子秋的壞話,隻得強按住性子,說道:“韓公子,你考慮考慮。”
韓世諤一甩衣袖,拉住侯蘇蘇的手,說道:“沒想到碰到一家黑店,咱們走!”
蕭大鵬沒有阻攔,隻是輕輕拍了拍巴掌。
忽聽“嘩”的一聲響,四壁突然冒出十幾個洞口,洞口裏麵寒光閃閃,對準了韓世諤等四人。韓世諤、韓忠都從軍多年,一眼就看出黑洞裏閃著寒光的是軍弩。軍弩相比弓箭,最大的優點就是威力大,在這樣近的距離麵對十幾支軍弩。韓世諤和韓忠都是相顧愕然,以他們的身手,自保尚且不足,更不要說還要照顧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韓公子,蕭某給你一柱香的時間,你好好想清楚了。”蕭大鵬得意洋洋地看著韓世諤,哈哈大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沒有蕭某的命令,我看誰走得出去!”
門外,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哼,哼,蕭大鵬,你好大的口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