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千玉此刻騎虎難下,索性“嗆啷”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刀。那是一把精製的馬刀,刀柄上鑲嵌著五彩寶石,光芒閃爍,顯然不是普通的刀具。
負責在洛陽城是巡邏的屬於洛陽地方軍,普通士兵還佩戴著舊式的腰刀,隻有百夫長以上的軍官才能配備橫刀。那名百夫長也配備了一口橫刀,因此認得拓跋千玉手中的馬刀,不覺一愣。馬刀比橫刀還要珍貴,隻有精銳的騎兵部隊才能夠配備,而鑲嵌了寶石的馬刀,更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這位自稱黨項公主的美貌少女或許真的大有來頭。
看到拓跋千玉拔出了刀,跟隨在她身後的十多名黨項姑娘也紛紛拔出刀來,都是清一色的馬刀。
那名百夫人頓時猶豫起來。他手下有一百名士兵,擊敗這十多名異族女子應該不成問題。但刀槍無眼,萬一這人真是劉子秋的哪一位嬪妃,又在爭鬥中受了傷,那他就百死難贖了。可是,如果放任她們在洛陽城中縱馬,他就是不履行職責,同樣難辭其咎。
遲疑間,忽然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這一次,馬蹄聲是從城北方向傳來的。又有人在洛陽城中縱馬,百夫長不由神色大變,趕緊回頭看時,卻鬆了口氣,揮了揮手,命令士兵們分開兩邊,讓出一條道路來。
呼吸之間,從城北過來的那隊騎兵便來到近前,為首一位高大的年輕將軍嬌叱道:“什麼人在此喧嘩!”
拓跋千玉這才看出來,原來領頭的將軍也是個女子,她身後那隊盔甲鮮明的騎兵居然都是騎術精湛的年輕姑娘。
那名百夫長早已經將橫刀收入刀鞘,叉手侍立一旁,大聲說道:“末將丘樂生參見雲妃娘娘、麗嬪娘娘。回二位娘娘,剛才有人在洛陽廳中縱馬,還要強行闖陣!”
原來,這名高大的年輕將軍正是花雲。沒等花雲說話,又一名身著大紅盔甲的女子已經策馬向前,看了拓跋千玉一眼,不覺詫異道:“在城中縱馬的莫非就是這幾位姑娘?”
拓跋千玉看到這位紅衣女子身上背的大弓,不由眼睛一亮。她也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精於騎射,而這張大弓上同樣鑲嵌著各種寶石,是一張寶雕弓,決非尋常人所能擁有。拓跋千玉也是個聰明人,再聯想到剛才那名百夫長對這兩名女將軍的稱呼,便知道她們都是劉子秋的嬪妃。
雖說拓跋千玉和劉子秋早有婚約,但還沒有過門,此刻見了這兩名女子,也隻得收斂心性,跳下馬來,主動施禮道:“拓跋千玉見過二位姐姐。”
花雲和穆朵麗齊聲驚呼起來:“你就是黨項公主拓跋千玉!”
穆朵麗原本是部落首領的夫人,反應倒比花雲還有迅速一些,也跳下馬,拉了拓跋千玉的手,說道:“好俊俏的一個人兒,難怪皇上時時念叨著要去接你過來。”
花雲也回過神來,朝丘樂生揮了揮手,說道:“這是皇上的愛妃,爾等都退下吧。”
丘樂生麵露為難之色,拱手說道:“回娘娘,皇上有旨,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當初拓跋千玉和劉子秋訂下婚約的時候,知道劉子秋有一位妻子在江南,卻沒想到轉眼間又見到了劉子秋的兩名嬪妃,心中未免有些委屈起來,不由惱羞成怒:“她們兩個也在城中縱馬,為何你偏要為難本姑娘!”
這話一出,嚇得丘樂生兩腿發軟。麵前這三個女人,哪一個都不是他惹得起的。但事到臨頭,他也隻好繼續硬起頭皮,說道:“回公主殿下,雲妃娘娘和麗嬪娘娘有巡視京城之職,自然可以……”
“哼!”拓跋千玉冷笑一聲,“我難道就不能巡視京城嗎!”
聽了她在這裏胡攪蠻纏,花雲心中有些不悅,卻聽穆朵麗嗬嗬笑道:“千玉姑娘,你是千金之軀,何必跟這些粗人一般見識。走吧,跟咱們一起進宮拜見皇後娘娘吧。娘娘一直在做準備,就算姑娘不來,過些日子,娘娘也會派人去接姑娘了。”
聽穆朵麗提到皇後娘娘,拓跋千玉這才按住那股怨氣,把馬刀還鞘,縱身又跳上戰馬。
花雲也不想跟拓跋千玉把關係弄僵,策馬向前,與她北轡而行,讚道:“妹妹這匹馬恐怕是萬裏挑一的龍駒吧,什麼時候借給姐姐騎一騎。”
她是武將出身,對戰馬有一種發自骨子裏的喜愛,一眼便看出這匹花斑馬的不尋常之處。
拓跋千玉卻滿臉驕傲,嘴角微微一翹,說道:“雪豹認主,除了我和子秋阿哥,誰也降服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