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現行(3 / 3)

丁思源偷偷瞥了一眼,臉色又白了幾分,他抬眼去看湯力,等著他問自己什麼,自己好能見招拆招,沒想到湯力卻是一言不,就那麼直直的看著他,丁思源的眼神開始遊移起來,越不敢去看湯力的眼睛。

湯力沉默的盯了丁思源一會兒,這才又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租房合同。他把合同放在丁思源麵前,打開來,亮出有丁思源簽名的那一頁,靜靜的看著丁思源死灰一般的臉色,然後不急不忙的:“你可以否認,我們有辦法檢驗。”

丁思源原本微微張開的嘴,在聽到湯力這句話的一瞬間又閉合了起來。

湯力把這幾樣東西給丁思源展示完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靜靜的看著丁思源,一聲不吭,賀寧坐在旁邊,仔細的留意著丁思源的反應。

丁思源大約沉默了那麼一兩分鍾,然後頭低了下去,眼淚吧嗒吧嗒的低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你們什麼都知道了,還讓我什麼啊,我承認了還不行麼!”

“我們知道是被動的,你自己是主動的,這是一個態度的問題。”賀寧一看丁思源已經放棄了僥幸心理,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也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丁思源一邊哭一邊:“我……我就是一時糊塗,跟我老婆兩地分居時間太久了,一個人也實在是有點寂寞,所以有一次就……就……就……”

“就找了。姐是不是?”賀寧實在是被他吞吞吐吐的樣子給急死了,幹脆替他把不出口的話給出來,並且心裏麵也覺得有一點諷刺,有些人明明有勇氣去做某些事,事後卻又偏偏沒有勇氣承認。

丁思源艱難的點了點頭:“就是這事兒,我也是誤入歧途,鬼迷心竅了,就是覺得挺刺激的,不過就那麼幾次而已,我也是倒黴,就那麼幾次,自己還覺得挺隱秘的,都去離家比較遠的地方,結果還是被範誌給撞見了,我以前不怎麼認識他,但是他認識我,後來就找到我,跟我要錢,如果不給,他就把那件事捅出去,告訴我老婆,告訴我單位裏頭的同事和領導。”

“所以你就把他給殺了?”湯力問。

丁思源搖搖頭:“我一開始也沒有那個膽子,他跟我要錢,我就給他錢了,給我要東西,我就給他東西,他要帶朋友打牌喝酒,我就得大晚上的滿大街亂走,不能回家,得給他讓地方!但是他沒完沒了,一次一次又一次,隻要我不願意不答應,他就威脅我要告訴我老婆,告訴我單位,而且他的要求還越來越高,我一個月的工資獎金一大半兒都給了他,還得一直跟我老婆撒謊,是廠子裏同事的爹媽重病,跟我借錢,我老婆都有點不高興了。後來我就越想越覺得這樣下去不是那麼回事兒,隻要他活著,沒準兒那一就因為我再也沒有辦法滿足他的要求,他還是會把那些事給我捅出去,這不是個辦法,後來有一晚上我看電視,電視劇裏頭有一具台詞,隻有死人才能真的保守秘密,我覺得有道理,就動了這個心思,想要讓他永遠閉嘴。”

“你是怎麼做的?”

“一開始我想尾隨他,到他住的地方去動手,結果去了之後我才現,那個房子不是他的,是他住在別人家,我就怕萬一動了手,屋主回來撞見,那就麻煩了,所以就臨時改了主意,騙他到我家去,我一次性支付他一筆錢,以後他也不要再折騰我,他同意了,一張嘴跟我要二十萬,我就假裝答應,約了時間讓他到我住的地方去,然後趁他不注意,把他給殺了。”

“殺人之後你是怎麼處理屍體的?”

“一開始我想著把他給肢解了,一塊兒一塊兒的跑出去埋了,香港那些警匪電視劇裏不都是那麼演的麼,結果我都把他弄死有一會兒了,以為人死了血也該凝了,就打算動手切,一切開,血就流出來了,根本止不住,而且把人給拆開比我以為的難太多了,肢解那事兒我根本就做不來,我就改了主意,打算把範誌的屍整個偷偷弄出去埋了,那時候我時間上也不太方便,得等幾,怕爛了臭了被人現,本來想買福爾馬林,又怕被人注意到,就買了一大堆除濕盒,將就了幾,然後找了一晚上,跟熟人借了個車,把範誌的屍體拉郊外找了個荒地給埋了。”

“房子裏的地板是怎麼回事?”賀寧問。

丁思源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水泥地被血染過之後,怎麼刷感覺好像還是有印子,我怕被人看出來,就自己買了複合地板回來,把地麵給鋪上了,這樣就沒有人看得出來了。”

到了這裏,案子就基本上明朗了,隻是賀寧還是有一個問題想不通。

“你就那麼怕自己找。姐的事情被家裏人和單位知道?寧可殺人?”她問丁思源。

“我一直都是親戚朋友還有單位裏的人公認的模範丈夫,誰都我是好老公,好爸爸,假如光是工作受影響,大不了我就換個工作,或者到外地去,躲一躲風聲,我怕的主要是親戚朋友,還有我老婆知道,那我的名聲可就徹底壞掉了,還得被人戳著脊梁骨,我實在是受不了,這一輩子,我都想做個好人,我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上有汙點,不能接受別人對我指指點點。”丁思源絕望之中又帶著一點憤恨的,“就怪範誌!如果他不一個勁兒的敲竹杠,我就不會有今了!”

“範誌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如果你自己不做那些事,你讓他怎麼敲竹杠?如果你不把麵子和名聲看的比什麼都重,還不敢麵對自己的錯誤,又怎麼會有今?”賀寧想不到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人,心裏麵居然這麼偏執,“為了維護一個虛偽的名聲,現在一輩子都搭進去了,連改正錯誤的機會都沒有了,你覺得真的值得麼?”

丁思源一愣,原本臉上的憤恨隨著賀寧的話而漸漸淡去,兩隻眼睛的眼神也變得空洞起來,他呆呆的愣在那裏,最後忽然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我才是禍根啊!我才是禍根!”

湯力和賀寧對視一眼,也歎了一口氣。這個案子的被害人和凶手,一個是真人,另一個是偽君子;一個因為自己的卑鄙下作,最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另一個也為了保住一個虛名,枉顧別人的性命,到最後仍舊是一場悲劇。

【從明開始第二章,一個新的案子,假如,忽然有一,從河裏麵撈上來了一個大箱子,你們猜裏麵裝著的會是什麼呢?相信愛看推理的你們肯定心裏麵都有答案,從明開始,咱們來講一個人在做,在看的故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