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很快,我又麵臨了人生的第一次——實習。我的專業是英語師範,大四畢業前夕,教育實習在所難免。但我對教師這一職業有著莫名的恐懼。教師需要有掌控全局的魄力,並且懂得利用權威令學生臣服。這一點,與愛情贏家所應具備的素質不謀而合。可我,似乎天生無法習得。我可以在辯論場上洋洋灑灑,激昂陳詞;我可以熬夜通宵隻為作一份完美的演說。但在任何需要與人發生交集的活動中,我總是處於下風。麵對即將而來的教師稱謂,驚慌像水珠從管道細微的破裂處慢慢地滲進我的心。
袁遠對我這種驚慌很是不能理解。“該不會又是你那追求完美的個性在作崇吧。”隻有楊小可看出了我的恐懼。“怕什麼,該咋就咋的。你就當跟一群西瓜講故事,過一個月,瓜熟蒂落,看看哪個瓜甜!”“有你這麼貧嘴的人麼?”打心裏我很羨慕楊小可,她學的是英語商貿,已經自顧自的地找了間公司,朝九晚五當白領去了。可是,如果讓我在商場的刀光劍影中談笑風生,似乎更是難事。
“你啊,最好就是一畢業就結婚,當家庭主婦去吧。”“嗬嗬,這是我現在最真實的期盼啊!”“你還別說,不在學校這一個月,可要看緊點袁遠,小心一回來,瓜早給人摘走了。”袁遠現在還要待在學校作畢業論文。對於他,這點自信還是有的。雖然在一起不到兩年,但我相信他不會做出任何背叛我的事。
楊小可叫我看緊的人是陳依喬,袁遠的前任女友。她是我和袁遠愛情的締造者,同時也是最大威脅者。
我實在不明白這一個好似弱柳拂風的女子,明明是她拋棄了袁遠,明明是她把袁遠折磨的灰心喪氣最後讓我撿了一個天大便宜,可是為什麼他們居然在分手時狗血的約定,如果28歲時兩人都還沒結婚,他們就在一起。在與袁遠還沒有愛情可言的時候,我把這一個約定當作是一種非常奇妙而令人感慨的事物;而當我成為袁遠的女朋友,這幾乎成了插在我心上的一根刺。我既不能發作跟袁遠哭鬧,又無法將之置之腦後。這個約定就像是一個地雷,埋在我們必經的道路,我想當掃雷者,卻又不知從哪下手。
我知道袁遠以前很愛她,甚至為了她,在暑假的時候一聲不吭去了她家,雖然最後結果並不是那麼圓滿。這都是袁遠告訴我的,在我們還沒有成為戀人的時候。
有時候,緣分真的是很神奇。如果用歡喜冤家形容我和袁遠的情份,一點也不為過。
大二的時候,學校組織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辯論比賽。楊小可覺得不能浪費這個引領風騷的大好機會,於是慫恿我去報名參加了學院的辯論隊。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使了什麼法術,我居然都成了院隊的一員,一路打拚,居然殺進了半決賽。
袁遠所在的土木學院是我們進入決賽的絆腳石。三個男人一個女人和三個女人一個男人的比賽,總歸是一場惡戰。楊小可覺得勝利勢在必得,不僅要求我每天晚上潛伏在學校的bbs論壇上獲取對手信息,而且還親自勾引了土木學院一低年級的院隊成員,打算裏應外和拿下這一場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