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閑來無事,翻開了多年前李安獲得奧斯卡獎的電影——少年的奇幻漂流
看過之後,感觸頗深......
印度少年pi自小因為自己的名字與英語中“小便”一詞音近,而備受同學們的嘲笑,但他堅強果敢,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隨著年歲的增長,他開始對世界各地的宗教感興趣,通過接觸到神父,穆斯林,還有母親的熏陶,他開始衍生出別樣的興趣。可父親自認為是一個新印度人,對所謂的“神”絲毫不感冒,反倒勸pi不要信仰宗教,應該相信科學......
當時的印度一部分地區是法國殖民地。如果一路向南走去,那裏到處遍布著歐式建築,旗幟飛揚,法蘭西的輝煌的文化印記隨處可見,會讓人產生這就是在法蘭西的錯覺。pi的父親是個商人,因為瞅準了商機的到來,決定在市中心開一家動物園,而pi與動物之間的不解情緣也就自此開始。由於pi天生的果然和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心,促使他一定要去看一看真正的老虎。
他和哥哥拉維來到管著猛虎的牢籠旁,一向膽大心細的pi竟想直接用手喂食,趕來的父親及時製止了他,病對他進行了一場深刻的教育:將一直山羊綁在牢籠旁,而從裏麵走出的猛虎,眼神冷峻,冰冷而無情,咬死山羊後將其叼到了牢籠內,而地上的血跡是那麼富有震撼力
父親語重心長的告訴他:動物和人是不同的,人能夠思考,而動物卻不會
隨後,這個原本就不堪重負的世界終於不再保持平衡,整個印度麵臨一場危機。而pi的父親深深意識到了這點,他決定帶著動物園裏的動物舉家遷往加拿大,在那裏開始新的生活
而之後也就發生了少年pi的驚心動魄的漂流之旅......
雖然很多人似乎不這麼看,但我還是覺得《少年派》無非就是一個關於信仰的故事:我們如何獲得信仰,以及人性中幫助我們獲得信仰的“靈性”如何麵對人性中與信仰相悖的“獸性”?
少年派原本是信徒,但他曾經失去信仰。雖然我們很難知道少年派究竟是在什麼時刻失去信仰的(因為我們不知道他的經曆的真實細節),不過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如下的經曆對一個人的信仰會有怎樣的觸動:
暴風雨,貨船沉沒,少年派、母親、廚師和水手成為救生艇上的幸存者,食物很快短缺。水手腿斷,在截肢手術後,廚師用水手的斷腿做魚餌釣魚。很快,水手死亡,廚師將水手肢解後晾幹作為魚餌和直接吃的食物。後來母親與廚師起爭執,母親被廚師殺死。後來憤怒的派將良心有愧的廚師殺死,並將廚師肢解晾幹,靠吃廚師的肉存活。吃完廚師的肉之後,派繼續吃母親的屍體與屍體上的蛆維生,直至獲救。
在漂流中,派遇到過另一場暴風雨,他向著神呼喊,我的家人都死了,我把一切都獻給你,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至少在這一刻,派的感悟與《一九四二》的牧師安西滿有些相似: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為什麼我還會經曆這樣的人間極惡?——信仰在人間地獄裏崩塌。
接下來,派麵臨的問題是:如何重新獲得信仰?
《生命之樹》之流的福音電影告訴我們說,你隻要去相信上帝就好了,或者退一步說,你一開始不信、彷徨,然後看見一些相信上帝的人最後得了幸福喜樂、得了救贖,你自然就會感悟,隨後加入信眾的行列。總歸,建立信仰其實並不需要理由,要麼自始而然,要麼中途頓悟,信了就好。
《一九四二》的安西滿後來的經曆似乎就是如此。神父告訴他,任何時候都不應該質疑上帝,於是聖歌、禱告……,重拾信仰。隻不過這些手段在一個心理谘詢師看來也許更像是廉價的精神麻醉,而非建立信仰。
少年派後來的經曆則是這樣的:
獲救後的少年派編了這樣的故事。他說,一開始隻有自己和幾隻動物幸存了下來。在故事裏,廚師變成鬣狗,母親變成猩猩,水手變成斑馬,食人的經曆變成了一座漂浮在大洋中的食人島,被切割成一片一片晾在救生艇中晾幹的人肉變成了沼狸。而少年派自己,分裂成了少年派和孟加拉虎理查德帕克。
這個故事裏,少年派和理查德帕克到底代表了什麼?
派後來說,對理查德帕克的警覺讓他在大海上存活了下來,那麼理查德帕克就是“危險”本身了。而這個讓派感到危險的東西既是從派自己身上分裂出來的,又是派之前並沒有意識到的,而且在苦難過去之後又似乎再次離開了它。
這個危險的分身,就是派心中獸性的本能。
完整的靈魂分裂成了靈性(少年派)和獸性(理查德帕克)。
我試圖在腦子裏搜刮一些用來描述理查德帕克象征意義的詞,最後發覺最合適的是一個老掉牙的概念,那就是弗洛伊德人格理論中的“本我”。(而那個分裂之後的少年派自己則是“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