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聖人西來(1 / 2)

魔。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魔這兩個字仿佛成為了一個看不見的主題。

而夏尋就像是這個主題裏永遠無法被猜透的謎。因為每當謎底被揭曉,答案往往就是另一個謎團的題目。而題目就像一根線,百轉千回交織成一張鋪蓋地的大網。凡人站在網下任何角度都無法將其盡觀,僅以為那隻是穹的部分。高人站得再高也看不見盡頭,故誕生出許多自以為是的笑話。而錯中複雜的轉折與重疊更容易使人產生幻覺,以為那是由無數根線所組成的結構…

殊不知,線頭從來就隻有一個。

它始終被拽在布局人的手裏。

而現在,有人沿著線,逐漸探索出了正確的方向。

方寸北脈漸被欲施暴雨的烏雲所完全遮蓋,昏黑地,電閃雷鳴,聞著風裏的悶熱便知這場雨一定很大。大得甚至隱隱蔓延向數萬裏外的長安城…

那是大唐永遠不可被侵犯的疆土。

即便風雨也不行。

長安城。

昏沉,亦似有風雨欲來前奏。

在陰沉沉的空下無數蜻蜓飛蕩徘徊,不時用細長的尾巴點落湖麵。麻雀無心覓食淨趕著快些歸巢,不顧風向已經逆轉還要拚命拍打翅膀。雨還沒下,往日平靜的真武湖就被冒出頭來呼氣的黃花魚,點綴起數之不盡的漣漪,就像是下雨的感覺。湖麵碧波依舊蕩漾,隻是泛舟的遊人早已呼喊著船家速速靠岸,否則雨真下下來,這舟就不好泛了。

青柳湖岸,微風蕩漾,暖意含有些潮濕。

街巷行人匆匆,在這匆匆人流中有一道闌珊的身影格外特殊。

他應該是位老人,因為他走路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邁出都不過兩尺,就像烏龜身背著座大山,艱難地爬行著。厚實的灰色麻布鬥篷幾乎將他的容貌完全遮掩在陰影底下,看不到頭發,也看不到眼睛,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道猩紅如血的微笑藏在鬥篷裏頭。他全身都被破爛的麻布所包裹著,外露的隻有兩隻如鷹爪般的幹枯手掌。幹癟且蒼老,掌著根赤藤拐杖。

這人很奇怪,別人此時都在著急著找地方避雨。

而他卻始終獨自漫步在街道上沒有改變過節奏,似乎是在等雨。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月前由南城門進入長安城的那位自稱的收屍人。這人真的很奇怪,自入長安城後他就這麼一直走著。不分晝日,不論晴雨,不曾停留也不與人交流,甚至連果腹的幹糧亦不曾吃過一口。有人,他是個外來的乞丐。也有人,他是個落榜的書生,已經瘋了。但到了最近,已經沒人再他了…

他用了月餘時間,從城北一路沿直徑走到城西。

終於在今日,走到了真武山。

“站住!”

距離真武山還有許遠一段距離,執勤守山的真武弟子就已經留意到這位形跡可疑的怪人。而當怪人走到真武山門牌坊前近四十丈時,真武弟子的喝止聲隨之乍起。但來者並沒有因喝話而停止前行的步伐,落步的節奏與距離依舊如一。

真武山乃當世劍宗,地位之崇高,就好比道祖之純陽。門下弟子的眼光當然也更高於尋常門派。守山的真武弟子並未因來者的古怪而膽怯,反倒覺得顏麵受損,當即把手探上背後劍柄,指著怪人遙遙警告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古葬。”怪人不鹹不淡地回道道。

“古葬?”

真武弟子乍聽這名字就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哪聽過。但一時間他也沒能想起頭緒來,淨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便沒多想,再喝問道:“你來真武何事?”

“來收屍。”

“呼…”

聲音不大,略有沙啞且緩慢,二字話落忽有怪風刮起。

真武弟子聞言,神色頓時一凜。這怪人口出狂言,顯然動機不善。而隨著兩句對話來回,怪人此時已經走近二十丈有餘,這對於大部分武者而言都是危險的距離。真武弟子感覺得事情不對勁,立即厲聲斥喝:“我不管你是誰,但真武山可不是你能撒潑的地方。若識相,就趕緊掉頭離開!”

怪人沉沉邁開一步,逐字回道…

“收完屍,我便走。”

“放肆!”

“嚓!”

真武山前哪容宵挑釁?

怪人猖狂,連番警告無果,守山的真武弟子也懶得廢話。

邁腳踏地即飛身掠出,右手握背劍柄,左手化掌為爪子,朝著怪人的右肩便擒拿而去!十數丈距離轉眼即至,而這位真武弟子應該是手下留情了,重劍不出,僅想以徒手製服來犯之人。但他所用的招式也是極其剛猛,一爪抓下隱有藍芒烈風破空!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