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賢宮內,申怡親自為贏來係著腰帶掛上佩劍,並仔細檢查著贏來身上的玉佩、冠帶等細節。這是贏來第一次參加朝會,從此以後他將伴隨著贏開學習治國理政的方法,這是贏來以繼承人的身份首次在大朝會上亮相,意義自然非同凡響。
贏來一邊心不在焉的應付著母親的囑咐,一邊盯著門口看個不停。申怡不禁皺了下眉頭,她問玉蕊:“蒙狼刺幹什麼去了,為何現在還不來?”
玉蕊連忙說:“婢子這就去找。”
申怡回神整理著贏來的衣襟說:“你對下人過於寬厚,一個獵奴被你寵的很沒規矩,如此下去還了得,難道他不來你就不上朝了嗎?來兒,拿出你長驅直入一劍封喉的勇氣和氣勢來,讓所有人都看看你才是君上的唯一繼承人,也是獨一無二的繼承人。”
“母親,孩兒知道了。”
“曆薇的事情也要抓緊,總之不能讓贏鈹搶先。在朝會上如果你父君問你什麼,你就大膽的說,說錯了沒關係,有你父君和大上造在你就是說錯了也沒人敢說你什麼。人沒有生而知之的,總要不斷地犯錯矯正之後才會逐漸明白的,所以你要大膽一些。”
“狼刺告訴我隻帶著腦子和眼睛上朝就可以了,嘴暫時先放在後宮裏。”
“來兒!你聽一個獵奴的還是聽母親的!”
申怡的語氣很是嚴厲,贏來楞了一下說:“孩兒自然要聽母親的。”
申怡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隨後一揮手說:“時辰快到了,不等了,上朝去吧。”
“母親,再等等吧?”
“上朝!”
在申怡的注視下,贏來再也不說話了,他邁步走出進賢宮上了馬車,他看到蒙放全身披掛站在隊前,贏來的心裏這才稍稍安定。
“咳咳,公子找誰呢?”
蒙義的聲音從車邊傳來,贏來惴惴不安的心咵嘰一下回歸原位。蒙義穿著一身披甲打扮的跟侍衛一樣,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到了贏來身邊。讓贏來不解的是蒙義竟然背著一張桌案,他身後的侍衛每個人都背著一個塞的鼓鼓囊囊的大包裹。
“狼刺你這是幹嗎?”
“你們議事我做記錄哇。”
“記錄有何用?”
“用處可大了,這可是史料哇,史官可以根據這些記錄編纂通史。呃,看你那迷茫的雙眼我就知道,秦肯定沒有史官,那麼好吧,我就當第一個史官吧。”
“狼刺,我忽然覺得你這個提議很好,我要建議父君設立史官。”
“嗯,你提出來之後你父君肯定會答應,眾臣也會對你更加讚譽有加,就這麼地吧。走嘍,上朝去嘍。”
贏來被逗得哈哈大笑,隨行的侍衛宦官暗自發笑,進賢宮的宮女們也都捂著嘴笑個不停,唯有君夫人申怡站在台階上麵若冰霜。
“放肆,太放肆了。我就不明白了君上為何偏偏對這個蒙狼刺禮遇有加,來兒為何就離不開他。你們看,蒙狼刺簡直就成了來兒的主心骨了,這將來到底誰說了算!”
一句話說得進賢宮前一片寂靜無聲,宮女和宦官全都低著頭不敢言語。申怡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玉蕊抬起頭來說:“夫人走了,今後大家說話做事務必要謹慎小心才是。”
眾人答道:“明白了。”
西垂宮正殿內,冠帶雲集高官滿座,眾臣拜見贏開、贏來之後按次序落座。與往日不同的是,眾臣落座之後都不由自主的看著贏來身後的蒙義。此時蒙義正從背上卸下桌案擺好,隨後把玉蕊給他做的坐墊放在桌案之後。然後他像模像樣坐在桌案後一招手,一個侍衛從背上解下包裹擺在蒙義身邊。眾臣一看一起哦了一聲,原來那包裹內全是編號成冊的竹簡,隻不過寫字那一麵還是空白。
蒙義把竹簡鋪在桌案上,隨後掏出掏出盛水銅壺、潤筆的銅洗、石刻的硯台,又拿出了一杆毛筆擺在筆架上。隨後蒙義倒水磨墨,有條不紊的做完這一切之後,蒙義才正襟危坐看著高高在上的贏開。
“哦~~~~”
眾臣再次發出一聲哦,顯然是明白了蒙義在幹啥。蒙義沒管眾臣的反應,他隻需關注贏開的反應就行,贏開看著蒙義點點頭說:“命,自今天開始,蒙狼刺桌案極其案上之物需由內庭監安排。需在朝會和議事之前安排妥當,其餘眾卿也照此辦理。”
“喏!”
眾臣聽罷不禁發出一片嘈雜聲,要知道在這大殿之內,有資格擁有桌案和坐墊的那是非富即貴,還從沒有人敢自己帶著上殿還大模大樣的擺出來的。換成別人早就被拖出去砍腦袋了,但是什麼事到了蒙義這裏就全變了,眾臣自然要議論一番。
蒙義並不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反正現在贏開也準他這樣做了那就沒啥好擔心的了。
贏開大袖一揮,殿內嘈雜之聲止住,宦官高聲宣到:“君上命,議政開始!”
隨著這一聲,一位大臣站起身來到贏開麵前躬身施禮。
“啟稟君上,臣有事啟奏。”
“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