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義渠軍軍容嚴整鴉雀無聲,很顯然這是一支精銳。穆鵠立遠遠地眺望著這支騎兵,他發現這三千人中穿著青銅鎧甲的占了三分之一。林泰部給穆鵠立的震驚就已經很大了,沒想到這隻義渠軍給他帶來的震驚絲毫不比林泰部小。
義渠軍大纛之下,被幾位千夫長圍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義渠王榮鑫。這三千騎兵實際上是榮鑫的衛隊。
榮鑫出現在這裏自然是有願意,義渠的斥候早已發現林泰部的蹤跡,這麼一隻上千人部落就不是養了是一頭牛,膘肥體壯的大肥牛。吞了不少小部落的榮鑫決定把這頭大肥牛前進自己家的圈裏,於是他率領三千衛隊追了過來。
由於近來榮鑫吞並小部落實在是太順利了,所以榮鑫認為用三千衛隊解決一個部族絕對是綽綽有餘的。沒想到犬戎也看上了這個部落,這讓榮鑫有些惱怒。
“派個人過去告訴對麵那幫狼,要是他們想打就趕緊開打,要是沒膽子打就趕緊滾蛋,本王要在這裏狩獵,如果他們賴著不走那本王不在乎把他們當成獵物!”
“是。”
一個義渠斥候舉著旗子渡過河去直奔犬戎軍,他來到穆鵠立麵前上下打量一番時候說到:“我家大王讓我告訴你,要打趕緊打不但就趕緊滾,我家大王要在這裏狩獵,你們若不趕緊離開這裏就拿你們當獵物!”
義渠斥候的話讓犬戎騎兵們火冒三丈,雖然狼主說要盡量避免和義渠發生衝突,但現在被人指著鼻子罵是個人也忍不了哇,其中不少騎兵已經抽出了彎刀指著義渠斥候破口大罵。
穆鵠立舉起手喝到:“不要吵!”
當部下們一個個氣鼓鼓的看著義渠斥候不在說話的時候,穆鵠立問斥候:“你剛才說你家大王要在這狩獵,你家大王就在對麵?”
斥候:“那還用說,沒見我穿著青銅鎧甲嗎,一般的士卒誰能穿,我們是義渠王的衛隊!”
穆鵠立:“原來是義渠王親來,那就沒啥好說的了,我們走。”
義渠斥候得意的說:“你這個首領很聰明,你叫什麼?”
穆鵠立:“我是犬戎大狼主帳下千夫長翁牛特,告訴你家大王我們不打擾他的興致。”
說完之後,穆鵠立領著千餘騎兵掉頭就走,義渠斥候立馬原地直到穆鵠立他們走遠之後他才跑到河邊向對岸揮動大旗。榮鑫見此情景哈哈一下說:“當年那隻縱橫馳騁睥睨天下的犬戎狼騎已經不在了,如今的犬戎軍全都是一些剛斷奶的小狼不足為懼,全軍渡河! ”
山丘上的林泰一看義渠軍渡河不由得皺緊了眉毛,他原以為可以借此機會挑起義渠和犬戎的戰端。這個理由很好理解,榮鑫若想吞並林泰部就必須先保證後背的安全,讓一隻犬戎騎兵留在附近絕對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如果穆鵠立賴著不走那麼榮鑫隻有一邊盯著林泰部一邊把這千餘犬戎軍殺光。
但是讓林泰沒想到的是,犬戎軍的主將竟然灰溜溜地走了,現在對手換成了榮鑫這就讓林泰很尷尬了。林泰做的事情是蒙義擬定的一個龐大計劃的極為重要的一部分,是為了將來牽製消耗義渠而準備的。但是目前實在是不宜和義渠交戰,好歹現在義渠是大秦屬國,若是打起來不成了自相殘殺了。但是林泰還真不能亮明身份,因為這個計劃是絕密級別的,本身是針對義渠的,一旦亮明身份倒是可以避免誤傷,但以榮鑫的智慧定會對林泰等人深入草原的目的產生懷疑,所以現在林泰必須表現的跟一個普通部族一樣才行。
林泰看著已經排好陣型的義渠軍騎兵,他的心裏不由得發苦,這一仗是免不掉了,六百多人對三千這仗不是勝負的問題,而是生死的問題。
林泰點手叫來一個狼牙大聲對他說:“這一戰免不了了,你帶著你的人尋個活路。”
狼牙:“要死要活?”
林泰:“最好別死,殘了。”
狼牙明白林泰的意思,他點點頭叫過倆人跟他一起跑向左側那座高山。如果不是還有一百五十個琿戎部騎兵在,林泰有什麼話就會直接對狼牙說,現在隻能這樣說,看似簡單的幾句話卻是林泰下達一道軍令。
山丘之下,義渠軍騎兵大陣中響起了一陣號角聲,近百騎兵隨著號聲催馬前衝,他們是奉命破壞拒馬的,但是當他們接近山丘下麵第一層壕溝時卻傻眼了。因為那些拒馬全都栽在壕溝的對麵,也就是說義渠騎兵想要清理出一條通道就必須越過壕溝,但是那些尖銳的拒馬就栽在壕溝的邊上,這也就意味著義渠騎兵越過壕溝是就會直接連人帶馬被這些拒馬穿透。義渠騎兵們急的在壕溝前打轉轉,有幾個騎兵把套索甩到了壕溝對麵套住了拒馬,在其他騎兵一見立即有樣學樣,紛紛拋出套索套住拒馬然後調轉馬頭準備將拒馬拽倒。
嗡,霎那之間,從第一道壕溝後麵射來密集的箭雨,猝不及防之下義渠騎兵被射的人仰馬翻,慘叫不斷。這是林泰命人越過兩道壕溝前來阻擊,這些人當然沒騎馬他們越過壕溝的時候隻需把木梯搭在壕溝上就行了因此出擊和後撤的速度很快。
嗚嘟嘟嘟。義渠軍中號角再響,整整一千騎兵衝出大陣殺向第一道壕溝。義渠騎兵們進入射程之後,一部人分立即彎弓搭箭和那些防守的人展開對射,另一部分接替了先前那些騎兵繼續拋出套索清理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