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翟虎而言,這是一場注定無法取勝但卻不能後退半步的的戰鬥,是真正意義上的死戰。在通往弘吉剌山口的這麵山坡上,秦軍射出的弩箭猶如野草一般茂密,林立的弩槍就像是低矮的小樹林,遍地的死屍鋪滿了整個山坡,其實此時已經不適於騎兵衝鋒了,因為戰馬的馬蹄每前進一步就會深深的陷進屍堆當中。衝鋒的速度慢的令人發指,翟虎和他所率的最後三萬騎兵剛一發起衝鋒就被無情箭雨籠罩,除此之外還有傾盆而下的石彈雨,這說明秦軍的投石機已經搬到了弘吉剌山上。
山口的高處,秦軍將士不得不一步步的往前挪動,因為死的人太多,多到了擋住秦軍弩手的視線的地步,將近十萬人躺在這喇叭口型的山坡上就像隆起了一座山。秦軍將士們蹲在屍堆上拚命射出弩箭,采用的是三段連射的方式,也就是前排的將士射出一箭之後立刻蹲下,後麵的將是緊跟著射出弩箭再蹲下隨後是第三排如此循環往複。
秦軍本就人多勢眾,此時站在最前麵的弩手就不下五萬人之多,一次齊射就已經相當恐怖了,何況是連綿不斷的射擊。
秦軍將是不敢停也不想停,因為那麵代表著大秦國君的贏字大纛就在他們身後,大秦國君就在大纛旗下。秦軍將士們打瘋了,此時此刻他們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把站在眼前的敵人射倒。
匈奴士兵們早已經拋棄戰馬徒步衝鋒,但這個速度也沒比騎在馬背上快多少,盾牌已經不好使了,很多匈奴戰士都把戰死的兄弟的屍體舉起來但在該自己前麵,這樣做暫時避開了秦軍射來的弩箭,但是卻讓速度更慢。當秦軍的投石機加入攻擊之後,匈奴士兵連一點躲的地方都沒有。這場沒有任何希望的死亡衝鋒已經讓很多匈奴戰士變得異常瘋狂,秦軍的弩箭除非一箭斃命否則這些匈奴戰士必定會衝到秦軍弩手的麵前才倒下。三位萬夫長早已經被設成了篩子,隨著匈奴戰士一層層的倒下終於露出被親衛們保護在中間翟虎。
“殺!”
翟虎依舊在大聲的吼叫著,周圍的人已經聽不清他在喊什麼,因為伴隨著他的怒吼的是從他嘴裏噴出的鮮血,翟虎的喉嚨已經破了,而且破損得很嚴重,一汩汩的鮮血隨著他的吼聲噴出很遠。
呼呼呼,一片石彈臨空砸下,蒙義眼看著翟虎和他的親衛被石彈雨覆蓋,那麵黑色金狼旗也撲啦啦的倒在屍堆上。
曆顯:“天呐,這樣的戰鬥平生僅見,列國之間的戰鬥與之相比簡直如同兒戲一般。太慘烈了,若是我軍慢半步的話那麼就該是大秦將士遭受這樣的屠殺了。”
王捷:“那倒不至於,畢竟大秦的裝備和器械是匈奴比不了的。若是我軍沒能及時攻占高處被壓了回來,那麼首先要做的就是用投石機接連不斷的咂他們。不僅用石彈還要用石脂彈,就算把弘吉剌山口燒成一片白地本將也不願用將士們的命去填。翟虎這是被逼瘋了,已經顧不得保存實力了,他死定了。”
張固:“戰鬥已經結束了,白狼營和旄頭騎已經集結繞過戰場出發了,這麼大的戰場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休想打掃幹淨。君上臣請擔任清掃戰場之責。”
蒙義:“準,凡是有用的盡量收回來,哪怕是破損的彎刀也盡量收回,大秦底子薄能省則省吧。”
“喏!”
咚咚咚咚,蒙義身後的戰鼓擂響,位居左側的白澤右手一揮,白狼營的騎兵們催馬走下山坡,而右側的聞熙率領旄頭騎同時開進。
就在這時在巨大的屍堆當中晃晃悠悠的站起了幾個人,一個匈奴千夫長奮力推開死屍將那麵黑色金狼旗舉了起來。
翟虎穩住自己的身體,慢慢挑起彎刀指著秦軍嗷嗷的叫著。
聞熙:“他喊什麼呢?”
副將:“挑戰,肯定不是投降!”
聞熙:“和戎狄打了這麼多年,這是唯一一個讓我有些敬重匈奴人。他活不了了,派幾個人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