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住手!”隻聽一聲威嚴的斷喝。牌匾下,薛老太太鄭氏拄著拐杖威風凜凜站著,一字一句道:“老三!去把你二哥二嫂分開。誰再敢丟我薛家的人,就一紙休書趕出去!我薛家不要這樣不守婦道的媳婦!”
吳氏好似很怕她,聞言不由抖了抖,瞬間住了手。
鄭氏厭惡地看了眼吳方,道:“把他趕出去!”
手下得令,任憑吳方哇哇亂叫,被強行拖了出去。
吳氏還待求情,鄭氏怒道:“老二媳婦,你想清楚了,是想繼續待在我薛家,還是要跟你兄弟一塊兒回吳家?你若要走,薛家絕不強留,便是當日你嫁來時帶的嫁妝,也一樣不落讓你帶回去。”
吳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哭道:“娘啊,媳婦兒再也不敢了!隻是我那兄弟…”
鄭氏斷然打斷她:“你想明白,你既嫁進了我薛家,就該謹守三從四德。你的兄弟,我們家幫過他何止一星半點,他自己不爭氣,難道還要怨我們?他害的薛家閨女名譽受損,不是念在親戚一場,何止打出去這麼簡單?老大以家中失竊為由報了官,焉知不是你兄弟監守自盜,才惹出這些禍事來!”聽這話的意思,若吳氏再敢鬧,就要把吳方送到官府當賊查辦。
吳氏滿臉是淚,這時才知道厲害,呐呐道:“明明是…”邊說,邊拿眼睛去看朱氏。
朱氏絞著手帕,指甲發白。
鄭氏道:“把那兩個不成器的奴才帶進來!”
房門吱呀一聲開啟,便見仆從押著一男一女從門外走進來。
那少年不過二十年紀,眉清目秀,身材頎長。那少女與顧晚一般大小,紮著麻花長辮,身上穿著繡花的水紅襖,外套一件青綠色的背心。眼神瑟縮、肩胛經不住微微顫動。顧晚冷眼旁觀,認出這少女就是啼鶯,原本是顧晚房裏的丫頭,兩人自小一塊兒長大。沒想到最後竟被她出賣,致使真正的顧晚落水身亡。這樣一想,望著她的眼神不由冷了幾分。
長隨劉金元雙手捧著一個布包,打開給薛天賜過目。隻見裏頭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外加一隻被燒了一半的男人鞋子。那鞋麵是石青色的緞麵,繡著祥雲紋,與當日在顧晚院落搜到的那隻一模一樣,顯然是一對。
薛天賜冷冷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那少年抿著唇,並不答話。
朱氏柔和道:“別怕,老爺隻是要查查上月初十的事,你隻管把知道的都說出來,老爺自然不會為難你。”她頓了頓,又半笑不笑道:“你與你妹子都是在薛家長大的,你母親臨死前與我托付過,定要為你妹子尋一門好親事。這承諾,如今還算數。”
那少年喉結滾動,叩了個頭,才道:“是二夫人讓我誣陷大小姐的。”
吳氏尖叫了一聲:“周正,你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