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診脈(1 / 2)

第三十章

馬車不多久就到了薛府後門,顧晚率先跳下車,也顧不上撐傘,跑到門口“咚咚咚…”開始敲門。

門內小茴的腦袋探出來,顧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問道:“哥哥呢?哥哥怎麼樣了?”

“大少爺如今還昏睡著。”小茴被她抓得手腕生疼,齜牙咧嘴將自己的手救回來,正要問她有沒有找到大夫,便見夜幕中,一人撐著油紙傘從馬車上下來。

裴小石望了望大門,頓時麵色鐵青,不住口地抱怨:“往日裏多少達官貴人投拜帖求見我家少爺一麵都不可得,今日他紆尊降貴親來你們府上,你們居然讓他走後門!這是何道理?簡直無禮!你們既非成心求醫,不如另請高明。少爺,咱們回去吧。”

“住口…”裴晏卿麵色微沉,低聲斥道。

裴小石頓覺委屈非常,嘟起了嘴,拿一雙帶著嫌棄和不忿的眼神將顧晚主仆上下一通打量。

顧晚心中升起一絲愧疚,可現下時間緊迫,隻能含糊地解釋:“更深露重,怕驚擾了家中長輩,故而隻能委屈先生。待來日我定上門給先生賠罪。”

裴晏卿心知內有隱情,也不多問,隻道:“無妨,先去給你哥哥診脈要緊。”

薛家西院,燭火幽微。

顧珣躺在床榻上,劍眉蹙起,已陷入深深的昏迷。床邊小幾上放著一個銅洗,小茴三步並兩步走上前,將顧珣額上的帕子拿下來,在涼水中浸了浸,擰幹後又覆在他額上。

顧晚見他麵色青白,兩頰卻有不正常的潮紅,頓時心急如焚。忙端了椅子來,放在床邊,請裴晏卿坐下。

隻聽他問道:“何時開始發燒的?”

顧晚答:“今日晚飯前,哥哥他總說冷,可他身上出了不少冷汗,我不敢給他蓋過多的被子,怕熱氣反而散不出去,隻拿涼帕子給他擦洗降溫。”

裴晏卿點了點頭,拿起顧玹的手腕開始診脈。沒過多久,又換了一隻手。“鞭傷在哪裏?”

“在背上。”顧晚忙道,與小茴一起使力,將顧玹翻了個身,脫去他穿的裏衣,露出背上一道道血痕來。

裴晏卿見他背上雖傷得重,但已被細細處理過,便朝裴小石一伸手。裴小石會意,從藥箱裏取出一瓶藥粉來。

裴晏卿將藥粉細細敷在顧玹傷口上,許是傷藥的刺激,顧玹皺著眉,齒縫間泄出微微的呻吟。

顧晚心疼不已,忙握緊了他的手。邊低聲問:“先生,我哥哥的傷無礙嗎?他怎麼還不醒?”

裴晏卿道:“令兄天生的弱疾,傷了根本,這回急怒攻心,才將病症一股腦兒發作了出來,確實十分凶險。待我為他紮幾針,若明日一早燒能褪下去,就無事了。若…高燒仍然不退,恐怕…”他搖了搖頭,卻不再說下去。

顧晚隻覺心下一沉。傍晚出了事後,全家都圍著薛珣團團轉,又請大夫又熬藥。顧晚將顧珣扶回房後,也拜托人去給顧玹請大夫。可恨那起子下人偷奸耍滑,一味地陽奉陰違,居然請了個庸醫來,口口聲聲說顧玹不行了。她氣得將那人趕出去,眼瞧著薛珣那邊熙熙攘攘、雞飛狗跳,這頭卻無人問津。顧晚等不及了,隻得自己出門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