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氣彌久不散的,上回我用它洗了一回澡,過了有好幾日,身上都是淡淡的味道。我自己聞不出來,倒是隔壁錦屏和四兒一直問我帶的什麼香囊,她們都想要呢!”小茴道。
顧晚正昏昏欲睡,聞言,忽然來了精神,“誒…她們真覺得好聞?”
“當然是真的,我騙您幹啥?”
顧晚心中一動,忍不住暗自盤算起來,自家香粉鋪的貨品實在有點單一,除了有限的幾種香粉,便是桂花頭油一種,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這個年代,香料還是稀罕物,尋常百姓家難得一見。往日裏為了熏香需要,大家會去采集一些天然帶香的植物,比如將香氣馥鬱的花瓣:桂花、梔子、百合等等曬幹了收入香囊中。隻是那東西香味輕薄,也難持久。若能開發出一些新的香件,增加留香時間,並在價格上稍作妥協,恐怕會有廣闊的市場…
顧晚盤算著這事的可行性以及成本控製,不過這事得從長計議,畢竟要大量進貨,手中必須先攢下些活動的銀子……熱水浸得人通體舒坦,疲憊感漸漸漫上來,讓她腦中的思緒直打結,眼皮也越來越沉。
小茴瞧她懶洋洋的架勢,知道她定是白日裏在鋪子操持生意累著了,因而伺候她十分賣力,擼袖子給她輕輕鬆起肩膀來。
不多久,耳邊傳來輕微的鼾聲。原來顧晚被她捏得十分舒坦,忍不住睡著了。
天氣越來越冷,幾乎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那日做的膏霜也已大功告成了。顧晚分了幾盒給鋪子裏的工人試用,這些大老粗原本是不耐煩用這些娘們兒使的玩意兒的,還是顧晚堅持,他們才扭扭捏捏抹在手上。誰知一用之下,居然好評如潮。
貧苦的工人們可沒閑暇時候,便是寒冬臘月,一雙手也免不了常日泡在冷水裏,因而生個凍瘡再所難免。顧晚研發的這款膏霜,正是治療凍瘡的良藥,氣味清淡,也不如何濃鬱,大老爺們兒用起來全沒什麼心理負擔。
顧晚親自去燒瓷廠定製了一批精致的瓷盒以作包裝之用。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想要賣出好價錢,必要的包裝不可少。
馮貴道:“這盒加了蜂蜜的用起來最滋潤,不僅對手瘃、腳瘃有奇效,連開裂的皮膚也得到了緩和。我家婆娘用來搽嘴唇,一夜的功夫,唇上的裂口居然愈合了!”
顧晚經他提醒,才想起來可以做一筆現成的生意。那潤唇膏的材料既簡單便宜、做起來也不費事,這個季節銷量恐怕會不錯,當即激動道:“我想著個好主意!馮貴叔,上回聽你說你三叔家是養蜂的,能不能麻煩他送些上好的蜂蜜和蜂蠟來?我要拿來製口脂。價格都好商量的…”
“一句話的事,我三叔也是樂得很,我在這兒先多謝東家關照生意了!”馮貴就笑著道。當下果然披著蓑衣出門,去找他三叔去了。
老陳頭見狀,原本的擔憂便散了,依著顧晚的囑托,打算多製些膏霜出來販賣。
六福道:“東家可想好給這膏霜取個什麼名兒?”
“就叫珍珠霜。”顧晚幹脆道,想起上回在謝府答應幾位小姑娘的事,便對六福道:“六福叔,煩請你送些珍珠霜去謝府、劉府、萬府…就說是薛記香粉鋪所贈,她們自然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