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了口氣,卻絲毫沒有吸進一口氣,空氣消失了,可是我卻完全沒有窒息胸悶的感覺,也沒有因為氣壓導差致身體爆裂的情況。
“喂,狐仙,你在嗎?狐仙?”我張開口,喊叫了幾聲,卻發現我發聲的時候聲帶完全沒有震動的感覺,或者說,因為空氣不存在,我的聲音也沒有傳達出去。
我……到底怎麼了?
我傻傻地僵持在原地,不知所措,未知的恐懼開始滲透我的心髒,我的大腦裏產生了幾十種猜測,卻是沒有一種猜測有個合理的答案。
就在我絕望之際,周圍的黑暗突然開始漸漸地明亮起來,無盡的黑暗漸漸褪色,向著灰暗轉化,就像是電影院內的燈光緩緩亮起一般,然後,從四麵八方,開始有類似於霧氣的霧化氣體朦朧升騰而起,彌漫在我的身邊的每個角落,讓我雖然能夠感受到從四麵而來的光,卻始終看不清周圍的景象。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差不多有半分鍾,就在我以為會無止境地持續下去時,周圍的場景卻突然變得清晰了,整個世界都有了色彩。
等周圍的景象清晰後,我的腳底下重新了有實質的支撐感,一陣冷風拂麵而來,帶來涼颼颼的感覺,我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雪白的冰天雪地之中,前方一條蜿蜒流淌,清冽澄澈的河邊一直延伸到地的盡頭,連接著隱晦沉鬱的灰蒙天空,掛著一輪灰白色的太陽,灰白色的日暉灑落在河麵上,粼粼的水麵泛著點點冰冷的光斑。河邊是一大片鬆樹林,樹上掛著晶瑩的霧凇,河邊的樹、草,都披上了潔白的紗衣,美麗而燦爛。
而在河畔,有一道穿著白色的狐裘棉襖的纖細身影,那是一個留著一頭長發的小女孩,約莫六七歲,小女孩站在冰雪覆蓋的河畔,黑色的長發在凜冽的風中飄蕩著,但是小女孩卻似乎完全不怕冷,芊芊的身姿開始在雪地上舞動而起,完全不該在這個年紀有的遠超一般女孩的優美身姿隨著女孩的舞動而與雪白的背景融合成為了一幕萬般美麗的景象,女孩在雪地中悠悠舞蹈著,鹿皮靴踩踏著雪麵,飛濺而起的雪霧如同一層朦朧夢幻的紗衣籠罩在女孩的周身,把女孩尚未成熟的身姿裝飾地宛若天仙一般。
因為是背影,我看不清女孩的麵容,隻能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女孩在原地舞蹈。
一直過了不知道多久,更遠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道急促焦切的身影,那是一名裹在對襟小棉襖中的年輕女子,戴著皮帽,腳下踩著寸子底,鵝卵臉蛋,白淨的麵孔,姿色一般,麵色急切,她碎步跑到正在翩翩起舞的女孩麵前,雙手搭在女孩的肩上,打住了女孩跳舞的興致,驚慌地道:
“我的小主子哦,你怎麼可以一個人跑出來呢?要是貝勒爺知道了,會責怪奴才的!”
女子的語言是我聽來非常生澀的語言,是滿族語,而且不像是現代滿族語的語音,因為發音和語序都有偏差,我也隻能勉強聽出些大概。
“可是阿濟娜姐姐,今天蘇子河畔的霧凇很美啊。《烏布西奔媽媽》第六篇的《女海魔的戰舞歌》很適合在雪中練習呢。”女孩用天真而略帶稚嫩的聲音說道。
“格格,別胡鬧了,快點回內城吧,要是貝勒爺責怪起來的話……”叫阿濟娜的女子焦急地說著,看樣子,她應該是那個小女孩的侍女。
“我才不要呢。”女孩倔強地說道,長發飄飄,她抬頭看著緊張地盯著自己的女子,纖嫩的小手指著一旁被冰雪覆蓋的鬆樹林說道,“阿濟娜姐姐,你也別再把我當小孩子了,遲早有一天我會長大的。而且那些大人還沒有我聰明呢。阿瑪說我三個月就能開口說話了,現在我能說二十八個部落的語言,還能背出三百本牛錄的名字呢,其他大人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