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再次升起,場景再次改變。
這一次,我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荒蕪而寬廣的原野之上,而兩邊則是傳來了驚天動地的馬蹄聲、戰吼聲……
我聽到了突然響起的炮聲,看到六十七元披著甲胄頭盔的大將,跨著怒馬,執著長槍,直拉弓、牛角弓,風一般地奔馳而來,而在那些大將後方,則是排山倒海的身穿甲胄騎兵,馬蹄聲聲,塵土飛揚,震天動地,氣勢如虹,聲勢非凡,在稍遠處的山崗上,一名頭盔上帶著紅色飄帶身穿甲胄的男子騎著雄壯的大馬穩穩立著,揚棋指揮,鎮定自若。
彪悍洶湧的大軍很快碰上了他們的敵手,兩隻軍隊的距離迅速拉進,百米……五十米……十米……
下一刻,喊殺聲,馬蹄聲,鼓角聲、弓弦聲、兵器碰撞聲,合著天上的風聲,鬧成一片,簡直是天崩地摧,嶽撼山搖。
我看到了沒入頭顱的箭羽,看到了飛濺而起的漫天血雨,看到了被齊齊斬斷缺口圓滑的頭顱,看到了馬匹在嘶叫聲中轟然墜落,連帶著馬背上的主人也在地上連連打滾,塵土飛揚……
最後,我看到一名被斬斷了半截身子的男子倒在了沙場上,麵目猙獰扭曲、痛苦而絕望。
而在稍遠處的一個山頭上,除了我,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名穿著白衣,長發及地的女子正靜靜地俯瞰著這一切,麵無神色,宛若置身事外的謫仙。
那個人,是狐仙。
場景再次改變,周圍的嘶吼聲突然消失了,一切重新變得安靜,我的心也是從狂跳中漸漸恢複了平靜,而隨即,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當我回過神來時,我看到自己站在一條古色古香的巷道中央,街道都是灰牆青瓦的古代民樓,而此刻,整一條巷子已經被一厘米厚的鮮血所覆蓋,濃烈的鮮血把地麵都染成了紅色的地毯,而在巷子的中央,則是一具由無數斷頭的屍體堆積而成的屍山,血腥惡臭彌漫,巷子的兩邊,也到處是肢體殘缺的屍體,一張張扭曲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勉強有幾個在地上匍匐掙紮著的人,也是奄奄一息,痛苦呻吟,離死期不遠……
屍山的最高點,一名持著流血刀鋒的大刀、肌肉紮實、虎背熊腰的清軍男子粗聲粗氣地喊叫著:
“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
語畢,那名清軍將手中的大刀狠狠砸向了屍山下匍匐掙紮著,勉強抬起頭來的一名男子。
刹那間,男子的頭顱被砸成了碎塊,大腦灰質四溢而出……
而遠處,則是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人們的砸門聲、鞭子抽人聲和受傷人發出的嚎叫聲……
我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卻在其中的一幢民樓之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白色靚麗身影,那道身影如同置身事外一般看著巷子中的慘烈大屠殺……
霧氣再次彌漫而起……
一股炎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抬頭,我看到了一輪高高掛起的昊日。
刺目的太陽之下,我看到了一片波平如鏡的湖泊,從湖泊的形狀和湖邊的一座拱橋,我判斷出到這片湖泊是當湖。而在湖泊,我看到在一顆垂柳之下,坐著兩名穿著青袍的男子,正隔著一張石桌,麵色沉著地對弈著,兩名男子的周圍,則是圍聚了無數前來看熱鬧的過客,那些過客留著細長的清朝辮子,穿著樸素簡陋,屏氣斂聲圍聚在兩名男子身旁,靜靜地圍觀著兩名男子對弈。
半晌之後,兩名對弈男子中的一方才喟然長歎,拱了拱手,無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