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爭渡 爭渡 驚起一灘鷗鷺(1 / 2)

直到老家宅院,小雙才見到大雙。房子仍無人主,園內一片荒蕪,對景懷人,不勝悲涼。

兩個默默哭過,小雙勸慰姐姐:“最親的隻我們這幾個,本就相依為命,哪還有值得我們相互氣惱的。”

大雙也不似一奇那般不轉彎的婦道,隻是女兒家骨血裏的性兒,攪得心裏怎麼都不是個滋味:“可他糟蹋了二娘!”嘴上恨恨的,心裏清楚不知道誰糟蹋誰呢。

小雙也學著恨恨聲:“那咱們回去也糟蹋他。”氣得大雙‘噗哧’笑出來,馬上又繃緊了又是那句:“你也好不到哪去。”

歎了口氣:“我們去拜拜爹吧。”

雷奔等四人都葬在吳山,姐妹倆早知道的。出來買了祭品,便一路南來。

將及半山,聽到一側打鬥聲疾。姐倆攀過石梁,便見鬆林中共有五人,一人貴公子模樣旁邊站立,另四人捉對廝殺得正緊。看得出來其中兩個使刀使劍的是一夥,刀劍沉穩氣度不凡;另兩個白衣燦燦的是一夥,霎來瞬去的十分詭異,手中九曲槍飄忽不定,肩上祥雲盾左右飛旋,姐倆對視一眼:須陀洹、斯陀含。

須陀洹、斯陀含雖很花哨,但看起來是處於下風,一點點向後退卻,離那公子越來越遠。

大雙看出不好,林後已有人偷襲過去。

剛要出聲提醒,突見嶽霆從斜裏撲出,撥掉暗裏射向那位公子的竹箭;緊接著橫來個和尚,擋住出現在右側的兩個蒙麵人,合十問道:“阿那含、阿羅漢?”

後出現的蒙麵人齊退了半步,其中一個問道:“你是什麼人?”

“貧僧釋慧遠。”慧遠雙手合十。

那人疾射出一枚鐵彈,‘蓬’地炸開一團粉霧:“三弟四弟,走!”招呼著又向與須陀洹、斯陀含纏鬥的兩人射出一枚鐵彈。

待拂開團霧,蒙麵人俱已不見。

那貴公子便是趙眘,另兩個是‘割鹿刀’曹錯和‘太阿’胡不成。曹錯和胡不成都驚了一身冷汗,剛才若不是嶽霆慧遠解救,自己萬死難恕。向趙眘請了罪後,忙又謝慧遠嶽霆。

趙眘與慧遠答禮後便盯著嶽霆:“你是嶽霆。”

嶽霆點頭答應。他追著雙兒姐倆,路上遇到往靈隱掛單的慧遠,也來拜祭嶽寒等人。

“你娘是我的姑母,你爹當年護著我們一路南來——”

嶽霆明白過來:“啊,你是趙伯琮”

趙眘一笑:“長得這般高壯了,與你爹很像。”

曹錯和胡不成也相視點頭:“真像。”

“我們剛拜祭過你爹他們,這就要下山。”趙眘又與慧遠略敘了,帶著曹錯、胡不成告辭離去。

慧遠引路登上山頂,四座墳塋並排向北,碑上隻簡單刻著名字,碑前殘香剩酒,看得出經常有人拜祭。

嶽霆一一拜了,伏到爹的墳前不禁垂下淚來。突然聽到一個最悅耳的聲音:“霆兒!”抬頭見小雙大雙不知何時已在身後。嶽霆就像七夕那天的董永,‘哇’的更是痛哭失聲,把兩個一起緊緊抱住。

至此情境,大雙哪還能生得出憤怨,忙與小雙勸慰開,向慧遠行禮。

給雷奔等焚香斟酒,又都哭了一場相攜下山。

慧遠自往了靈隱,嶽霆三個再回舊居已是掌燈時分。想起兒時情景,頗多感慨,唏噓一番出來,轉到運河邊的‘柳渡’老店。

定下客房,要了四碟精細點心一壺龍井,三個慢吃慢飲,商量明日啟程返回越州。

用到一半,忽聽隔壁有人斥罵:“不長眼的窮胚,敢拿陳年宿貨欺騙灑家。”夾著踢打的聲音。

嶽霆覺得耳熟,起身過去,見是那個肥頭油亮的李莊,正在打罵小二。嶽霆搶上伸臂揪住,舉到半空:“欺善怕惡的家夥,不怕我摔死了你?”

一個婦人站出急道:“快放了我兒——快些放手,我是秦相夫人。”

嶽霆一愣:“秦檜老婆王氏?”

“還不快些放手!”那婦人頤指氣使慣了。

“好!”嶽霆手上用力,把李莊‘騰’地摔了個筋段骨折,猿臂再探,把王氏拎了起來。

“我的兒呀——”一句未了王氏又驚又急竟昏死過去。

店外仆從聽見動靜衝進來,見狀都不敢動,招呼著快去叫人。

嶽霆心知事已鬧大:“大雙小雙,走了。”卻聽大雙呻吟道:“我,我小腹疼得厲害——動不了——”嶽霆忙拎著王氏靠過來,見大雙被小雙扶著,額頭汗珠串串淌著:“怎麼了?”

旁邊過來一個慈和長者:“看形狀是傷了胎氣。”

嶽霆小雙齊聲驚咦,盯著那人給大雙把脈。大雙早知道自己懷了胎兒,隻因害羞遲遲不說,接連幾日奔波氣惱,竟出了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