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義薄雲天(1 / 1)

水聲淙淙,山鳥啾鳴,枝葉間篩過來的七彩斑斕在嶽霆臉上搖曳,剛睜開眼睛好一陣天旋地轉。

一隻鬆鼠在馬腿旁扒著石下青草,時不時立起四周眺望又埋頭搗弄,直到性味索然,立起前爪抹嘴搔臉。突的機靈起脖頸傾聽,‘嗖’的竄上溪邊的鬆樹,又跳到另一棵不見了。

小雙的俏臉擋住了視線:“醒了?”

嶽霆心道這是在做夢:“沒醒。”

“又胡說。”大雙的俏臉也湊過來,一模一樣的,眼花。

“藥師看,爹醒了。”

嶽霆嚇了一跳,不是做夢。騰地站起茫然四顧,大雙抱著兒子,小雙扯著他的手,白馬舔著兀鐵的臉,林間拴著兩匹坐騎。

“我的寶貝兒,你們怎麼來了?”嶽霆歡呼雀躍,滿身疲累全已不見。

“你這麼久不回,我和姐姐偷著下山來找,老天有眼讓我們遇上。”小雙前前後後檢視嶽霆:“你傷到哪了?看你血人似的,差點就認不出。”

“哪有傷,是金兵的血。”嶽霆掙著:“倒是那個怎麼樣了?”俯身去看兀鐵:“仍有一口氣在,快弄些吃的。身上有金創藥嗎?”

金創藥沒有,吃的有,嶽霆胡亂吃了。小雙掰碎幹糧用泉水泡開,試著給兀鐵喂食,卻盡數從嘴角流下,一滴也不能咽。

“上麵有個木屋,昨夜我們在那住宿,你先將他移過去;向南二十裏有集鎮,我去找些藥來。”小雙騎馬去了。

大雙帶路,嶽霆抱著兀鐵轉過溪彎,水聲更響。更往前走,

白雲杳杳,林草殷殷,夾著兩大眼泉坑汩汩溢著,清澈的水支支條條四散流下,後麵隱隱露出一間木屋。

木屋是獵戶用於避宿的,很簡陋。嶽霆將兀鐵放在幹草席上,卻聽他哼了聲,昏迷一天多的身子被移動後有了知覺。

嶽霆忙喚幾聲,見兀鐵嘴唇稍動忙取了水再喂,這次兀鐵抿了抿才不動了。

傍晚小雙回來,弄回藥給兀鐵擦洗包紮。兀鐵哼聲漸多,再泡了米食仍咽不下,隻抿些水。夜裏更是發起高燒,幾日不退,眼見一個鐵錚錚的漢子再沒半點摸樣。

嶽霆采些藥回來熬了,也喂不下去,眼見這人就不活了。一籌莫展之際,見大雙給兒子喂奶,靈光乍現。過去哄過藥師:“都多大了,還吃奶,羞也不羞。”抱給小雙,拉過大雙到鎢鐵身邊。

“做什麼?”大雙忙遮好身子。

“喂奶。”嶽霆扒大雙的衣裳。

“又胡鬧。”大雙急了。

“不胡鬧,你用手擠射奶水或能喂下。”把大雙按得坐下,將兀鐵頭抬起送過來:“他也是個沒娘的孩子,咱們試試,或許能救呢?”天花亂墜的百般懇求。

大雙善良不忍,母親天性,隧強壓羞澀解了衣裳。嶽霆旁邊指點幫忙,兀鐵真的咽了一些。

接連幾日如此這般,兀鐵高燒退去,漸可喂食喂藥,這才斷奶。

嶽霆和小雙去集市置辦家什,新建木屋。打獵采藥,做飯洗衣,暫住了下來。

一月後,兀鐵已能站起;過了百天,向大雙磕了個頭牽馬而去,自始至終也不說話。

嶽霆問姐倆:“你們知道兀鐵是怎麼分辨出大雙小雙的嗎?”

“怎麼分辨?”

“他盯著你倆的胸脯,大一些的便是大雙。”

------題外話------

在思想的隧道中單兵掘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