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袍如月光佼佼,眉星目朗,移步而出,不是柳青黍那麵癱還能是誰?
水蓉蓉眼角暗抽,怪不得剛才沒看見,原來是被膀大腰圓的肥頭大耳擋住了。
柳青黍朝宋久略微頷首,癱症依舊:“剛在書院與宋公子見過了。”
肥頭大耳一聽歡喜了,拍拍柳青黍的肩膀,“與宋公子好好談談,你二人年紀相仿,宋公子青年才俊、家世不凡,宋家大小姐可是......。”
水蓉蓉正心含憐憫的看著要被肥頭大耳拍碎的柳青黍,宋久咳咳幾聲打斷了柳知府的話:“知府還是移步內間,看看屍體吧。”
“啊?我就不去了,讓青黍去吧,鍛煉鍛煉,嗬嗬嗬。”肥頭大耳一聽宋久的話,立時臉色煞白,頭冒虛汗,推了柳青黍一把:“青黍啊,隨宋公子進去吧。”
宋久見柳知府一臉惶恐,心下鄙夷,也不再多說。曾經多少聽過柳青黍的大名,未想到其父竟如此模樣,當下率先扭頭進了房間。
水蓉蓉見宋久進去,也立即要隨著去,柳青黍卻攔住她:“不許。”
水蓉蓉心裏好奇的要命,見小白臉進去了,麵癱卻攔著她,一叉腰,雙目圓瞪:“本少爺怎麼不許進,方才那個小白臉進去了,你也可以進去,為何本少爺偏偏不行?”
“他是除小二外第一個保護現場的人,而我,在衙門裏兼仵作一職。”
水蓉蓉見他一臉坦誠,不似作假,想起他為了逃婚好好的翰林主編修不當回來當仵作,心裏頗有酸澀,訥訥不再多言。
柳青黍見她低頭不語,以為她聽進去了,便也隨即入了房間。
一進屋就被眼前的格局布置所吸引,窗邊牆上一副白鷺水魚的潑墨山水畫,房間中央紅木鏤花雕刻的桌椅,還有采摘桑菊的仕女屏風,無一不彰顯文雅之風,柳青黍不僅點頭讚歎,紅滿樓果然名不虛傳。
他見屏風後似還有隔間,便舉步繞過,正見宋久在裏麵挪動一靠背大椅,疑惑頓生。
宋久見他進來,微微一笑,指著那大椅說:“屍體在這底下。”
柳青黍挽起袖子,幫著宋久搭手。待挪開那大椅後,柳青黍低頭一看,死者是一約莫4、50歲的精瘦男人,睜著雙眼,眼中流露驚恐,嘴巴微張,像是驚訝,鼻下兩撇八字胡癟癟的趴著,雙手被人齊齊砍斷,袖口處汨汨的淌血。
他走近屍體,蹲下細細觀察,解開死者的衣扣,發現其左胸處被人洞穿,又用手指杵了杵表麵皮膚,說道:“已經死了兩個時辰了,身體僵硬,有淡淡屍斑。嘴巴微張、眼露驚恐,證明他看見凶手後很驚訝,但是凶手出手太快,致使死者驚訝還未完全褪去,就帶著驚恐喪命了。”
宋久在一旁站著,拍了拍手,笑說:“不愧是我大夏第一才子,短短時間就已分析出這麼多結論。”
柳青黍麵色不改,繼續觀察屍體,隻淡淡道:“宋公子說笑了,與你相比柳某還差得遠,不過是讀了些聖賢書。這裏死了人,影響生意,想必宋公子不太高興吧。”
宋久一愣,緊接著又哈哈大笑:“狀元爺果真好眼力,我以為這裏無人能認出我,是剛才柳知府的話讓我露了馬腳?”
柳青黍搖搖頭:“我再埋頭苦讀,兩耳不聞窗外事也聽過你和宋盈香的大名,我於前年國宴中見過宋貴妃,你二人相貌相似,都屬出眾,她容顏妖嬈而你男裝打扮、氣派不凡,再加上這裏出事就匆匆趕來與那掌櫃站在一處,不難猜出。”
宋久麵色意味不明,低喃道:“不知你能否猜出她的身份。”
柳青黍抬頭詢問:“誰?”
宋久擺擺手,又指指地上“我說凶手。隻是柳兄為何剛剛與我討論案情?”
柳青黍見他欲蓋彌彰轉移話題也不多問,隻接著答:“你是這兒的老板,剛剛第一時間發現的情景想必你已問明掌櫃,我要聽你細說。還有一個原因,是我看見屍體後做得決定。”
宋久挑了挑眉,“難不成狀元爺認為我是凶手?”
柳青黍指著屍體袖口,“這裏血已凝固帶黑,顯是被砍掉一個時辰有餘,更何況方才太陽下山之時我與你在書院見過一麵,時間不對。就算你輕功卓絕,剛你與我父衝突時,我已問清周圍百姓,他們說你與容二進入旁邊雅間後直到聽到小二呼喊聲之前並未出屋。”緊接著,柳青黍的手指又移到屍體左胸:“你看,這個洞口明顯是劍刺且技藝高超。宋公子號稱武林第一高手,該能看得出來這劍法出自何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