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水霸王第五記眼刀(1 / 1)

陳文這日雞剛一打鳴就起床了,沒辦法,心裏事兒多睡不踏實。他看窗外蒙蒙亮的天,沒叫醒夫人,自個兒輕手輕腳的走了。

街上冷冷清清,隻有幾個出攤賣早食的小販來回忙乎,陳文緊緊脖領,防止進風,快步走到書院。

算上今天柳知府家少爺來書院已經一整月,當世最年輕的狀元爺坐鎮書院吸引了不少周圍幾個縣城的大戶子弟,可是書院開支仍然堪憂。富貴人家的公子大多吃不了苦,書院這類人多了,麻煩事也就隨之而來,他們一會兒嫌住宿條件差,一會兒嫌桌子椅子硬,弄得陳文儒頭疼不已。

他有些自嘲,自己也算是讀了大半輩子的書,年少輕狂時最瞧不起錢財,視其如糞土,沒想到現在六十來歲了卻成天因為糞土煩惱。他提個空水桶走到井邊,抽繩栓桶,看著周圍有些破敗的書院,連個掃地打水的奴仆都請不起,心下一時傷懷莫名,不禁歎氣。

“這位大伯,您做什麼歎氣,水桶太重嗎?”

突然而來的清脆聲音讓他驚訝,回頭一看,一約莫14、5歲的白衣少年正立嗖嗖的擼袖子,要幫他一起搖繩提水。二人齊力,汲的滿滿的水桶不一會兒就搖上來了。

陳文對少年頓生好感“謝謝小兄弟,不知來書院有何貴幹?”

白衣少年用袖口擦擦額頭汗,笑說:“我來找院長大人,我家公子想進書院讀書。”

陳文見他一雙大眼睛透著水靈勁兒,模樣討喜,又樂於助人。想來這小侍如此,主子更差不了哪去,當下便問:“你家公子來了嗎,在哪裏?”

“喏,那裏。”白衣小侍一指,陳文儒才注意到院子裏還站個人,一身紅衣正背對著他四處打量,那衣裳雖離得遠也看得出表麵光華流轉。他年輕為官時,拜入薛丞相門下,曾有幸一睹此種衣料。據說此料一年隻產十匹,由一百個織娘共同紡製而成,輔以鮮蠶絲、菱花粉等碾壓入綢,喚曰“雲錦”。這少年能穿得如此衣裳,其父必位居高位或是富可敵國,這樣的豪門望戶都在京都,天子腳下最不缺人中龍鳳,怎會跑到這小小縣城來求學入院?

白衣小侍像是看出他心中疑惑,邊從衣袖裏掏出一個沉甸甸的紅綢袋子放在他手上邊說:“我家公子確實家世不凡,此番來此地求學,就是對狀元爺慕名而來。您也知道,狀元爺號稱我大夏第一才子,又曾是天子欽點的翰林書局主編修,哪個少年心中不欽佩?年少最羨英傑,您說是吧。”

陳文心下了然,是這個道理,既是誠心而來,沒有不收的理。隻是這袋子裏銀子太多了,起碼是個百八十兩......罷了罷了,書院本來就缺錢,收下就是。陳文叫白衣少年喊他家公子隨他進屋登記,他先把紅綢袋子裏的銀子倒出來,細細數清,登入賬簿,寫清明細,一切做好後,又拿出書院名冊,寫了個大大的十八號。

“這位公子,這號牌就是以後你在學院的專屬身份牌,鄙人姓陳,你可與其他人一般喊我院長,以後衣食住行或學業上有什麼困難都可來找我。”

水蓉蓉拿著自己的號牌顛了顛,暫且忍下心中幻想著對付柳青黍的八百種酷刑,有模有樣的對院長拱了拱手:“學生容三,萬裏求學而來,以後還請院長多多照拂了。”

陳文嗬嗬一笑,向南邊竹林一指,“那邊是統一的學生住所,每人一個單間,你找到十八號就是你的房間了,先去收拾一下行囊吧。”

“多謝院長。”言畢,水蓉蓉向小鳥一個揮手,便大搖大擺的去了,邊走邊不禁嘿嘿的笑出了聲。

遠遠的,小鳥看著自家小姐的詭異麵容,心裏默哀:狀元爺,您自求多福吧......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