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刺殺(2 / 3)

“當然是替你報仇囉,就憑你,貪生怕死的熊樣,這海樣血仇,幾時得報?”

一席話,恨我我牙呲欲裂,平生首次,如此討厭女子,這切骨之厭,幾欲令我一劍劈了她。“你再若動手,莫怪我不客氣,這仇是我的仇,於你無半點幹係。”

紅衫冷誚道,“是麽?不知好歹的家夥,你以為你貌賽潘安,財比陶公啊,切,小樣。”

我怒得幾欲彈跳而起,然聞遠遠一陣腳步,“誰在那邊?”,卻是鶴鳴山莊二莊主汪處生的聲音。

廁所又回歸空前的靜默,那腳步聲稍不停凝,一路近來,我的一顆心,忐忑起伏,欲要擰碎,一腔仇怒早已被無盡恐懼罩籠,哪能溢出絲毫,此時深處廁角,退已無可能,況有淡淡月華照人,隻得揀個坑蹲了,乍見紅衫兀自矗立無措,我探抓拽過,“汪處生,二莊主。”果然,汪二莊主的名頭非小,她臉色煞白,急急無處可避,亦揀個坑填了。

我閉呼斂息,不敢稍動。

小衣撩起,“嘩嘩嘩”一陣水響。本以為汪處生此離去,不承想,他剛至廁門,放了一記響屁,急忙折回,慌不跌寬解袍帶,於側坑蹲下。一連幾個響屁,唏哩嘩啦一大通,想必丫的大魚大肉吃壞了肚子。一時間,滿廁臭氣熏熏,催人嘔吐。

“哇,哇”。一顆心提起嗓子眼上,該死的紅衫竟伏地長吐。

“誰,誰在哪裏。”汪處生竟是一驚,遂笑道,“不好意思,隻道廁內僅我一人,臭是臭了點,也是無法得緊,將就點吧。”想必,他將我們認做了鶴鳴山如廁弟子。

良久,隻覺腿酸足麻,將近五爐香時辰,隻道那汪處生竟蹲著睡去了,對我火辣辣的側目,他似有查覺,幹幹笑道,“不好意思,你們有手紙無,我忘帶了。”

暈死,寧肯蹲得小腿肚發顫,也羞於討手紙,堂堂一派之主,竟有如此尷尬時辰。我摸摸懷中,才知亦未有,不禁大急,如此下去,隻怕得蹲死於這廁坑了。

見久無聲響,汪處生得瑟得笑了起來,“原來,你們亦無,嗬嗬,天涯淪落,同是淪落人啊。”這個二莊主,竟伸手夠眼前那從廁坑逃逸而出,卻被嬉風刮得滿地翻滾,尚幹爽尚能多次利用的書紙。那縷風亦淘的緊,忽然竟幻作一小撮龍旋風,這書紙愣是被刮出圍牆外。

忽聞一陣摸索,身側紅衫竟掏出一卷手紙,我不禁喜出望外,“有,有手紙了。”

“啊,怎麼不早說!”汪處生有些激動,見手紙被高高擎起,隻是之間還隔了七個坑。他就那麼雙手拽著褲帶,矮著身,蹲著腿,如烏龜般挪移著。

“誰?”眼前橫生巨變,沒料先前被撂倒之人尚暈躺於地,差點將汪處生絆跌,他是何等樣人,立覺不對,拽衣欲提的同時,反躥欲出。

一團亂麻中,隻道良機稍勢,待他脫窘回神,隻怕報仇之念再是休想,情急之中,扶弱掣出,一瀑青光閃處,汪處生一聲殺豬般嚎叫,白花花的屁股已著了一劍,血濺如花。

汪處生是何等身手,即便如此,一個翻騰,早已丈遠之外,眼見已打草驚蛇,報仇之事,隻得從長計議,不料紅紗忽祭起一匹紅綾,硬生生將身掠半空的汪處生給拽了回轉。

汪處生機警異常,借勢又借力,雙掌齊搗。沒承想紅衫不趨不避,被狂風掃中,“叮叮零零”一陣跳脆之音,明月之下,一顆明晃晃縈透靈氣的雞蛋大珠子蹦得幾下,頓時,滿空皆是狐香之氣。紅衫滾地忙搶了珠子,向懷中一揣,狐香之氣立時消無。

這一刹,瞅著紅衫似欲演戲般故意亮出珠子,又掩入懷中,我目瞪口呆。汪處生驚喜中滲透狂熱,“紫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