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見他長得其貌不揚還看自己不上眼,不免有些不快,“彼此彼此。”其實她也知道這個把月來自己已被那毒折磨得麵黃肌瘦,形同鬼魅了,何來的魅力可言。
男人看了她兩眼沒有說話。
“死馬當成活馬醫吧,跟你走便是了。”墨蘇西似很無奈道。
就這樣,她便跟著那男人走了。
那男人正是新竹,他們一同到了墨染城郊的竹林中,那裏有個小竹屋,他們在那裏住下。
新竹長相平凡,又不苟言笑,每日還總繃著一張臉,從某種程度上說他的那張臉是僵硬的,若在常人看來多半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可墨蘇西是何人,二十一世紀的整容師,她一眼看穿新竹臉上戴著假麵具,但她並不揭穿。
新竹說他是赤腳大夫,可他卻不輕易給普通人看病,他服務的對象多半是墨染的王公貴族。
他的醫術到底如何呢?
若一開始讓墨蘇西評價,那便隻得二字:兒戲。
記得一開始新竹說要為蘇西解毒,蘇西很高興,沒想他卻隨便在竹屋門口抓一把草給了她,要她吃下。
當時墨蘇西的反應是:事關生死,豈能兒戲,不接受。
新竹並無強迫她服用,可她最終還是抵不住毒發時的劇痛,抓了那野草來吃,沒想那野草神效,吃下沒多久就不痛了,饑餓感也隨之而來。
此後毒一發作,她便乖乖啃起那門前的野草,再後來毒發次數減少,食欲漸漸恢複,如今半年之期已過,她的腸子沒爛,也再沒毒發過,吃嘛嘛香,活得好好。
現在若要她評價新竹的醫術,那也隻得二字:任性。
醫術高明,就是任性,想怎麼兒戲都可以。
二人在竹屋中朝夕相處了兩月有餘,但二人似乎一早約定好,談天談地談什麼都好,就是不談各自的過往。
很有默契。
新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竹屋,偶爾也會進城,時長不定,有時快去快回,有時一去三兩天,最長的一次去了整整半個月,那一次墨蘇西以為他是不告而別了,可沒想他最終還是回來了,還帶了一身的傷。
他沒說傷從何處來,墨蘇西也沒有問,隻是默默地為他清洗服藥包紮。
後來,他傷養好後就走了,真的走了。
那天墨蘇西去到竹林深處的一處小池塘,準備抓幾隻小魚燉湯給他補一補,回來後,他就不見了,隻留下一張字條,以及一個錦囊。
不告而別,墨蘇西很難過,不過他留下了一筆可觀的銀子,讓她多少得了些安慰。
她得了這筆意外之財,經深思熟慮,終於決定實施那個早早已想好的計劃——改頭換麵。
自她入外科整形的那天起,就從來沒有想過哪天會對自己的臉動刀子,可是形勢所迫,通緝她的告示滿天下。
為了永久地躲避,她還是決定在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唇動一動刀子。
整容所用的手術刀是一早托了新竹打造的,新竹還留下了許多效果絕佳的藥物。
手術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進行的,外眼睛處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子,令眼睛看起來更加狹長,兩側鼻翼稍稍縮小一點,讓鼻子看起來更加高挺有型,翻起上唇,割下一塊,縫好,恢複後,便就是薄唇了。
術後半個多月,拆下繃帶,滿麵青腫。
消腫的藥替新竹療傷時已用盡,隻得進城另購。
進城購買消腫藥,才遇上了一開始的那幕——被兩衙役纏上。
半年之期已過,賀氏母子依然不死心,她暗自慶幸改頭換麵的決定是正確的。
買回消腫藥,回到竹屋,立即將消腫藥用上。
次日,青腫消退,真麵目展露,預料之中的脫胎換骨。
整張臉因高挺精巧的鼻子而變得精致,杏目變得狹長,滿目的風流,性感的薄唇卻是透著冷傲。
換了臉,名字自然是要換,那就叫墨夕吧,墨夕莫惜。
換上新竹留下的衣裳,在鏡子前一照,翩翩濁世佳公子。
墨夕公子孓然一身,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無牽無掛,決定去雲遊四海。
雲遊四海隻是說辭,實際上是為了找尋可令她回到現代的辦法,也許在這世界的某處存在一黑洞,又或者有某位世外高人能夠扭轉乾坤,令她重回二十一世紀。
不過在雲遊四海之前,她打算做一件事,為真正的墨染公主墨蘇西做一件事——刺殺賀氏母子,墨染當今最有權有勢有錢的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