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向王延年解釋道:
“此人姓殷名琥,字玉虎。是書院教授殷文正的獨子……”
“殷文正?”
王延年覺得這個名字耳熟,閉上眼睛努力地回想腦子裏是不是有這麼一號人物,片刻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殷文正,殷書袋!可是那周謙仁的同窗好友,有事沒事喜歡拽上幾句酸詞,說話總喜歡吊書袋的呆子?他不是已經死了兩三年了嘛,而且這殷家與周謙仁往來甚密,他的小子找上門來會有何事?良兒,你懷疑周謙仁開始出手了,這個殷琥是一步棋子?”
現在王延年的腦子裏全是怎麼跟周謙仁鬥,隻要跟周謙仁有關的人或者事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周謙仁能夠在富陽跟自己鬥了多年,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隻要周謙仁不離開富陽,王延年就得小心提防著他的這位頂頭上司,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反咬一口。
當王良說道殷琥的老爹時,就算是死了多年也立馬想到了他與周謙仁的關係,懷疑周謙仁開始反擊了。
王良開口說話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這些,現在讓王延年胡亂的把兩個人扯到一起,還真拿不準殷琥到底是不是別有多圖,隻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實地講出來:
“坊間傳說殷琥自幼聰慧過人,三歲識字、四歲背誦經書、六歲作詞,在重慶地界有神童的名聲。”
“是他啊!”
王延年這時是真想起殷琥是哪一號人物了,殷琥的名聲除了好勇鬥狠,就是幼年時聰慧得嚇人,可以說在富陽城裏無人不識,就連王延年也聽說過這個名字:
“這些隻會念上幾句拽文的讀書人最是討厭,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自認為讀過幾本聖賢書,就不知天高地厚!王全,吩咐門房裏的人,就說本官公務繁忙,把人給我攆走。”
“等等!”
王良見王延年不耐煩了,急忙道:
“爹,這個殷琥雖說幼時有些文采,但是長大以後卻對讀書沒有了興趣,整日裏在城裏招惹是非,活活地把他親爹給氣死了。
而且,此子手上確實有兩下子,就是楊雄都不是他的對手,算是富陽城裏數一數二的好手。
兒子想,是不是讓他進來試探一番,如果能為我們所用,將來也許能夠派上用場。”
“殷書袋是被他給氣死的?哈哈……那個殷呆子早年可沒少拿話擠兌為父,沒想到最後落了這麼個下場,哈哈!這小子有點意思。”
王延年隻覺得今天笑得比一年都多,心情大好:
“王全,你去把人領進來。”
殷琥殺死馬二狗確實是臨時起意,除了目睹他殘忍的殺死李寡婦心中氣憤以外,也突然想到了前後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富陽縣的縣丞老爺,從犯尚且如此該殺,主犯豈能輕饒。
不過想要將王延年繩之以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些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雖然都有王延年的影子,但是至始至終他都隱藏在幕後,沒有確鑿的證據指證隻會打草驚蛇,既然不能畢其功於一役,那就退而求其次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然後徐徐圖之。
殷琥是天生的獵食者,麵對比自己更加強大的獵物不會草率出擊,更不會輕易放棄,而是潛伏下來壯大自己等待對手虛弱犯錯,直至將獵物捕獲。
現在王延年就是殷琥的獵物,此時他來到王家府邸不是行俠仗義為民除害,而是想借對手的手讓自己成長。
“草民殷琥,拜見王大人,王公子。”
殷琥昂首闊步跟在王全的身後走進書房,一身江湖氣十足地模樣也不屈伸跪拜,而是站直了身子向端坐在書房上首的王延年和站立在旁邊的王良行抱拳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