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麗娘麵容悲苦,幾日不見身形消瘦不少,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如同解不開的衣扣,沉悶了許久之後緩緩地從口中吐出幾個字出來:
“我願……”
“不願意!”
含怒的暴喝從小園子的門口傳來,殷琥矯健的身軀如同一陣狂風呼嘯而來,嚇得原本端坐的紅娘婆子差點從石凳子上滑落到地上,愣愣地看著一臉凶神惡煞的殷琥,結結巴巴地問道:
“你、你是什麼人?這裏的事情跟你有什麼幹係?”
“你給爺聽好了,我是麗娘的……”
“你誰都不是!”
殷琥不請自來地打斷了麗娘的話,此時麗娘也含怒爭鋒相對地打斷了殷琥的話。
麗娘本來就是外剛內也剛的性子,生氣的時候敢拿著掃帚往殷琥的身上招呼,吃醋的時候能管著殷琥不跟院子裏的女人眉來眼去,認定了男人以後可以陪著殷琥一起承受世俗的流言蜚語……隻是偶爾在情濃之時才會在殷琥的麵前才會露出幾分小女人的姿態。
此時心中恨著殷琥欺騙了她這麼多年,眼看著就要成親了,依然還要瞞著自己,不由地有愛生恨,不過雖然麵容帶著淒苦,卻絲毫沒有嬌柔女人那種尋死覓活的做派,看到殷琥大大咧咧地站在小園子裏,咬著牙對鳳姨說道:
“娘,我答應這門親事,剩下的事情您跟張家的人商量著辦吧!”
麗娘不聽殷琥的解釋,也不顧鳳姨的勸說,轉身回到小屋裏,把房門重重地關上,一副心甘情願等著嫁人的架勢。
“哎喲!”
紅娘婆子雙手拍著大腿從石凳上站起來,滿天的喜色:
“一樁大好的姻緣就這麼成了!鳳妹子,門外一溜地全是張家送來的聘禮,奴家這就讓下人們抬著進來,你仔細地清點一番,然後奴家就把張家的長輩請來,兩家人早早地把婚約給定下來。張公子可說了,今日締結婚約,明日他就迎你家的小娘子過門!好福氣,真真是好福氣啊!”
“停停停!”
殷琥雙手叉腰站在紅娘婆子的麵前,低頭瞪著隻到了自己胸口的老婆子,喝斥道:
“你這個老婆子好沒有道理,什麼叫這門親事就這麼成了!剛才你不是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鳳姨還沒有答應呢!本官勸你快快地離開,回去告訴那什麼張公子,就說麗娘生是殷琥的人,死是殷琥的鬼,讓他早早地死了這條心吧!真把本官惹急了眼,攪得他張家立馬家破人亡。原話,你就原話如此告訴他,就說是富陽殷琥說的!”
“虎子,莫要胡鬧!”
鳳姨緊緊地拽著殷琥的胳膊,生怕殷琥泛起混來把前來提親的紅娘給打了,到時候可就真的惹出禍事來了。
“官?”
紅娘婆子覺得身後有大戶張家撐腰,開始的時候還裝得硬氣,可是聽到殷琥以“本官”自居,語氣一下子軟了不少,也不敢欺殷琥看著年輕,弱弱地試探著問道:
“敢問大人官居幾品,在哪個衙門當差?合州張家世代書香門第,其中也有幾個叔伯在外為官,說不定其中還有些牽連。今日是張家公子上門提親的的大喜日子,人家小娘子都已經親口答應了,大人何苦不依不饒著纏著小娘子。強扭的瓜不甜,何不放了小娘子一條生路,也算是功德一件!大喜之日張家公子自然不會忘了打人的成全之恩,必要厚禮奉上。”
紅娘婆子的嘴皮子確實了得,雖然心裏怕極了虎背熊腰的殷琥動手打人,卻依然劈裏啪啦地翻著嘴皮子,說出一大通的道理來教訓殷琥,顯然紅娘婆子把殷琥當成了本地的土豪惡霸。
小娘子被殷琥這個惡霸死纏難打,難怪二十二歲還沒有許配人家,也隻有合州張家這樣的大戶才能夠救小娘子出火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