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詔獄。
“啊!”
“冤枉啊!”
“……”
厚重漆黑的大門緩緩打開,絲絲若隱時聞的嘶喊聲家裹挾著陰寒的氣息鋪麵而來,緩緩打開的詔獄大門如同猛獸的血盆大口,似乎要將所有進入其中的人吞噬。
錦衣衛北鎮撫司詔獄,有進無回!
這句話可不是讓人隨便說說,它是用千百人的鮮血澆築而成,“詔獄”兩個字就代表了“生不如死”,進入詔獄之中,更多的人求的是速死。
並不是所有人都害怕進入詔獄之中,此時就有兩個膽大包天的人不但要闖詔獄,而且還要準備冒充錦衣衛,堂而皇之地進入到北鎮撫司詔獄中,看他們那躍躍欲試的樣子,似乎把這它當成一次刺激的冒險。
“愣著幹什麼,快進去啊!”
陸炳和陸苓早已急不可待,站在殷琥的身邊催促了好幾次,他們身上雖然穿著錦衣衛的飛魚服,可是沒有進出詔獄的手諭,殷琥如果不動,他們也隻能幹著急。
殷琥前來詔獄是答應了費宏,協助調查郭安之死。
如今所有人公認的凶手就關押在詔獄之中,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事情的起因、經過,以及最後的結果,在著手開始調查之前,必須得了解整件事情的始末,自然需要先跟這位當事人當麵談談。
正好人就關押在北鎮撫司詔獄中,從費府出來以後,殷琥直接到了這裏。
陸苓和陸炳嘛……純粹是唯恐天下不亂,哪裏熱鬧就往哪裏湊。
殷琥從費宏那裏拿到協助查案的聖上手諭以後,陸苓就半步不離地跟在殷琥的身邊。
說是懷疑殷琥與郭家之間有不清不楚的關係,為了防止殷琥出工不出力,自然得有人盯著殷琥的一舉一動。
聽說殷琥要進詔獄詢問凶手,馬上就差人回陸府取了一套錦衣衛的裝扮過來,這女人顯然不是第一次假冒錦衣衛,拿來的飛魚服穿在身上正好合適,為了掩飾女性的特征,還特意在外麵加穿了一件皮製護甲,把頭發盤起帶上冠帽以後,舉手投足之間還真有點錦衣衛威風凜凜的韻味。
陸炳在家閑得無聊,看見有人到姐姐的房間取飛魚服,哪裏還能坐得住,把自己打扮好以後搶過飛魚服就趕到了北鎮撫司詔獄門前,軟磨硬泡地纏著殷琥和陸苓,求著帶他一起玩兒。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北鎮撫司詔獄可不是誰都能進的,除了鎮守詔獄的錦衣衛緹騎,其餘衛所的錦衣衛想要進去都必須攜帶錦衣衛指揮使僉簽的命帖,或者皇上頒布的手諭,上麵必須寫明提見的犯人姓名,一次隻能見一人,進出都得經過三層檢查。
陸苓和陸炳雖然出身錦衣衛世家,又深得聖上寵幸,可是進京三年多以來,還從來沒有機會走進詔獄半步,此時站在詔獄門外,都有點迫不及待,盼著想要見識一番傳說中的詔獄到底是什麼樣子。
整個大明,恐怕也隻有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會如此急切地想要走進詔獄裏。
殷琥看著陸苓,哭笑不得地說道:
“陸大小姐,你如果要假扮錦衣衛我沒有意見,反正陛下也不會砍了你的腦袋!可是能不能請你稍微專業一點,我現在身上穿的是朱紅色飛魚服,你穿的可是紫色,要走也應該是你這個千戶走在前麵。”
“我……笑什麼笑!”
陸苓在殷琥麵前除了醜,見邊上的陸炳正捂著嘴偷笑,抬腳踹在陸炳的大腿上,整理衣冠後挺胸抬頭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