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騎在馬背上的官兵不知道哪裏吃了一痛,哀呼一聲之後,馬鞭倏地脫了手,人也跟著往後一仰,摔下馬去。隊伍馬上亂成一團,犯人都四處逃竄,押送的官兵隻好大聲喊叫:“趴下!趴下!”同時手裏的馬鞭不長眼地四處亂抽,隊伍很快被官兵控製在囚車周圍,而官兵也背朝囚車,形成包圍圈,虎視眈眈地防守起來。
天空已經積滿了重重的烏雲,凝重的天際時不時地劃過兩道閃電,這些都預告著馬上要下雨了。哦,這幹燥的天氣,終於要迎來北方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雨了。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囚車頂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衣蒙麵人,無聲無息,居然躲過了周遭那麼多的官兵,真讓人懷疑他是從天而降。清醒的婦人剛要出聲,就被蒙麵人製止了,隻見他手起刀落,囚車就裂為兩半,蒙麵人抱起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剛要走,周圍的官兵就已經發現了,黑壓壓的人群衝過來,蒙麵人隻好讓婦人躲在身後,一手抱著女娃,一手拿刀抵擋衝上來的官兵,他們且戰且退。剛剛才被製服的犯人受到這等驚嚇,又開始動亂起來了,跑的跑,逃的逃,已經和官兵混在一起了,眼見場麵如此之混亂,騎在馬背上的官兵眼看劫持囚車的人已經退出好遠,就快逃出官兵包圍圈了,趕緊扯著嗓子喊:“所有人都給我聚到這邊來,千萬不可讓劫匪把囚車裏的人帶走,其他的犯人暫且不管。”可能囚車裏的人才是這次押解的重犯,所以他們才如此緊張,竟然舍周遭的犯人不顧,隻圍攻蒙麵人以及那對可憐的母女。
蒙麵人一行三人已經退出十丈有餘,奈何官兵緊咬不放,雖說他的功夫遠在這些小兵之上,但是無奈他們人數眾多,此刻身後還護著一人,懷裏又抱著一個,隻能一手掌刀,一刻不停地揮舞,此刻卻也是揮汗如雨,叫苦不迭。眼看遠處的一撥官兵又要趕到,他們的逃脫機會又渺小了幾分。躲在蒙麵人身後的婦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看到周遭越聚越多的官兵,她突然閃身搶到了蒙麵人身前,大聲喊道:“你們都衝著我來吧,就衝著我一個人來吧!”眼見刀箭無影,無邊無邊際地衝過來,婦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堵了上去,一聲嘶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婦人身上已經穿過無數把刀,血如泉湧般噴薄欲出而出。這一幕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了,官兵們僵住了,蒙麵人也僵住了,閃電又響起,照亮婦人千嗆百孔的身軀,隻見她慢慢轉過身子來對蒙麵人說:“走……走……秀兒……拜托了,拜托了……”又是一聲炸雷。“娘,娘……”蒙麵人懷裏的女娃醒來,難以致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我帶你走!”蒙麵人向乘官兵呆愣的片刻,抄起女娃,腳下一頓,身子竄起,越過已經繞到身後的官兵,向著黑暗處飛去,中途用腳點官兵的頭頂,幾次借力過後,已經遠離官兵數丈遠,蒙麵人不敢遲疑半刻,仍然抱著懷裏的女娃,向著黑暗處沒命地奔去,眼看就要把官兵甩在身後,可是老天似乎不長眼,映入他們眼簾的卻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懸崖。遲疑的片刻之後,緊追不舍的官兵已經追上,兩相對應的時候,蒙麵人眼底現出無盡的悲憤,俯視懷裏的女孩,那張因為悲痛而複又陷入昏迷的臉讓更是痛苦,蒙麵人再抬起頭來,眼裏已經是換上仇恨,仰天長笑,握緊的刀立於胸前,悲恨地怒視身前黑壓壓的人群,讓眾官兵渾身發冷,可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再看蒙麵人所立之處,那哪還有人,隻有漫天的黃沙隨著他的縱身一跳飛舞。
這時,暴雨傾盆而下,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