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恩愛是場戲,娛樂你寂寞我(1 / 2)

恩愛是場戲,娛樂你寂寞我

訴說

我們娛樂著這裏的所有人,除了自己

2004年12月5日,是我和丈夫北原結婚10周年紀念日,所有來參加我們慶祝酒會的人都說,那天的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讓人嫉妒的女人。

我身上那件鑲著鑽石的禮服是所有女人都夢想擁有的Dior限量版,全亞洲隻有10件,由丈夫北原從法國花天價搶購而回,並在酒會前替我親手穿上。在扣好最後一顆紐扣的時候,他溫柔地在我禮服外的裸背上印下一個吻,就在前一秒鍾,化妝間裏進來了幾個公司的員工。

“哢嚓”,一陣照相機的快門聲響起,不早不晚剛好把那一幕收進底片。“兩位老總真是恩愛,讓我們這些年輕人羨慕不已。”拍照的是我從來沒見過的一個小夥子,可能是宣傳部新來的。在員工麵前一向以嚴厲著稱的北原,這時卻給他一個很溫和的微笑。

“我在外麵等你。”對我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出去了。已是初夏,我卻冷出了一身雞皮疙瘩,禮服的肩帶恰巧在這時滑落了下去。“幫我拉拉。”年輕的小夥子紅著臉走過來,雙手可憐地顫抖著,我不禁大笑出聲。

酒會正中的舞池,上萬朵我喜愛的粉紅色玫瑰組成了一顆巨大的心,我和北原在一片玫瑰花海中翩翩起舞,隨著一係列歡快的拉丁舞曲,我們像一對職業選手一樣,一口氣跳完了恰恰、倫巴和桑巴,這是我們夫妻贏得全市企業唯一一對“模範夫妻”稱號的一道殺手鐧。10年前,23歲的我和25歲的北原,為了讓我們的婚禮與眾不同,專門花了半年時間去學拉丁舞,那時,沒有華麗的舞衣,沒有芬芳的玫瑰,我們在自己的婚禮上不停旋轉,眼裏隻有對方,心裏隻有永遠……

掌聲潮水般地如期而至,“笑一笑,那麼多人看著我們。”北原暗暗地掐了我手臂一下,把我從茫然的回憶狀態中猛地拽了回來,我竟然忘了,我們還沒有謝幕。

“送沙總回家!”北原和往常一樣向司機下達簡短有力的命令,人前的柔情蜜意蕩然無存。和往常一樣,我們也都沒有相互說再見,觀眾已經散去,還演戲給誰看?我手臂上留下了一個青紫的淤痕,他剛才那一下掐得不輕。

我們是這座城市有名的企業夫妻檔,創立了一家同樣有名的民營集團公司,管理著上萬名員工。我們也是最出色的一對演員,“娛樂”著這裏的所有人,除了自己。

其實,我和北原的感情已經完全破裂,戲隻是為了演給別人看。我和北原並非天生會演戲,誰不想擁有真實而完美的婚姻?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公司越來越大,房子換得越來越大,我們越來越有錢,夫妻之間的距離卻也越來越遠。

創業之初,整個公司就我們夫妻倆,合用一個辦公桌,合吃一盒飯,他騎自行車帶著我四處拉業務。夜裏,兩個人雖然累得要命,卻仍然不忘在親熱之前放上一段舒緩的音樂。

那時的我們年輕而脆弱,兩人會為接了一筆大業務高興得流淚,也會為被人騙了區區1000元貨款而捶胸頓足。記得他最傷心的那次,是為了我們的孩子。當時,趕著去見客戶的我失足從樓上滾了下來,流掉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守在我的病床前,他一言不發地大把大把地抓扯自己的頭發,我隻看見他的眼淚像珍珠般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很快就潤濕了一大片,“別難過,我們不久又會有的,下一次我一定會好好地保護他。”我強忍著悲痛安慰他。

後來,我並沒有生下我們當時期盼的孩子,早幾年是因為忙,後幾年是因為不敢,2003年至今是因為不可能。一對人前恩愛無比的夫妻,居然一年多都沒有在一張床上睡過,也許沒人相信,但這是事實。我和北原這一年多都沒有過性生活,並不代表我或他沒有性生活。是的,不隻是他,我也有自己的情人。

為了愛情傷心欲絕的樣子,那是原來的我也曾有過的表情

北原在為我穿禮服時吻了我的背,不過是因為他看到剛好有人進來,我們都要扮演好傳奇的角色,就算我感覺陣陣發涼,卻仍然要戴上冰冷的鑽石項鏈和耳環,和他共赴另一場觀眾更多的歌舞劇。

誰規定誰一定要愛誰?誰規定誰一定要愛誰到老?起初是我恨他,在我們資產過1000萬元的時候,他找了第一個情人,一個冬天裏圍著白色長圍巾的女大學生,外表清純無比,像一碰就會碎掉的瓷娃娃。當時,我和所有第一次知道丈夫出軌的女人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有別的新花樣。他也和所有第一次出軌被妻子逮到的丈夫一樣,內疚慚愧,聲聲保證下次絕不再犯。為了讓我放心,他甚至帶我去見那個女孩。那的確是個單純的女孩,她不知道北原有我,她落淚的臉至今印在我的腦海裏,為了愛情傷心欲絕的樣子,那是原來的我也曾有過的表情。

在我們資產接近1億元那段日子,為了子公司開張的事,我們兵分兩路,我負責員工管理培訓,他負責協調政府關係、決定項目戰略方針,不得不說,我們在工作上的確配合得天衣無縫。他回來的時候,我沒回來;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睡著,除了公事,我們成天可以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