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微風拂過輕輕吹打著屋內的紙窗。夏輕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眠的雙眼睜得大大的,望向門口。
今天是她太過了嗎?為什麼自己會把不好的心情發泄在爹爹身上?爹爹好不容易才從都城趕回來,雖然說不上千裏迢迢,可是這百裏還是有的,怎麼自己一著急就忘了呢?爹爹對她這麼用心,她怎麼能因為自己的一點小脾氣就……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
“不行,我得去找爹爹道個歉!”輕輕念叨一聲,小人兒就翻身下了床,仔細的套上鞋子便站了起來;不料,這時耳邊突然閃過一絲細微的風聲,夏輕淺一愣,下意識的向身側一看,兩根細細的黑針便卡在了床頭的紅木上。
倒吸兩口氣,夏輕淺急忙伸頭去拔那兩根針,拿到手中一看,才發現尖尖的針頭已經發出了墨色,幾滴透明的液體滴到了手上,“毒?!”夏輕淺驚呼一聲,急忙將針扔在了地上,絲絲漫上指尖的疼痛感讓她顧不得穿沒穿衣就衝出屋外。
可剛剛跨出門去,就聽得一陣叫聲響起,摸摸身前冰冷僵硬的物體,夏輕淺抖唇借著月光看清了躺在地下的“東西”——這是她的貼身丫鬟!
“不,到底是誰?為什麼?”夏輕淺顯然有些無措,起身就衝著宋茜和夏瀟的屋內跑去。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何人要取她的性命,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她夏輕淺待人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為何今日會有仇家找上門來領她的命?
早就感覺今日傍晚有人在竹林裏,隻是因為自己武功尚淺覺察不出是否是錯覺;但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猜測竟然變成真的了。夏輕淺低聲埋怨了一句,早知道剛才在正廳的時候就應該把話說完,這樣的話,說不定娘親還會當真找人去搜查一番,也保安心呐!
慌忙跑到東苑的夏輕淺來不及敲門就走進了宋茜和夏瀟的房內,因為看到內室的燈還亮著,夏輕淺也就沒有多禮,畢竟事情大於禮節。
看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丫頭,宋茜不禁有些奇怪,也有些生氣,這個時辰了淺兒不是應該早就睡了嗎,況且就算是沒有睡這連外衣都不穿就跑出來,傳出去叫人怎麼議論自家女兒啊?
坐在桌前的夏瀟也看到了這樣的一番場景,心中自然想的跟宋茜差不多。皺皺眉,起身走到夏輕淺麵前,厲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還不睡覺,再說穿成這樣出來成何體統?你若是再這樣耍小性子,爹爹就不高興了!”
“不是的爹爹,有人…有人要殺淺兒!”由於剛才跑的太過於慌張,夏輕淺此時說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她還是直起腰來,眸眼清澈的看著夏瀟。
聽見自家女兒這般認真的語氣,夏瀟微微有些疑惑;這城主府月歌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府內的士兵都是從國都發放下來的,以前可都是在皇宮裏保護過先皇的,先不說這有沒有仙術吧,就是普通的武術輕功也不是常人輕易就可以比過的。
而且若是這城主府都不安全了,這樂歌城哪裏還有和平的地方?再說,他好端端的一個月歌城主何來殺身之禍?
“瞎說,怎麼可能會有人要你的性命?快回去睡覺!聽話,明日爹爹帶你出城玩好嗎?”夏瀟拍拍手,示意外麵來人,“送小姐回房!”然而話落好一會了,還沒有一絲動靜。
“怎麼回事?來人!”夏瀟高聲大喊,現在這些丫鬟可真夠懶的,這麼大聲叫還不起來,看來有必要訓訓話了。就在夏瀟準備再叫的時候,門卻開了。
“不用再喊了,她們早就死了!”推門進來的是個瘦高男子,一身黑衣,蒙著麵部,手上還舉著一把滴著鮮血的大刀。青兀的血絲分布在臉上讓人可以想象到黑布底下的猙獰麵孔,粗狠的嗓音不覺讓人心驚顫栗。
夏瀟伸手拉過夏輕淺和宋茜,將兩人護在身後,厲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來殺我滅門?”
“哈哈哈…夏瀟,你不認得我了嗎?”瘦高男子獰笑兩聲,狠狠地攥緊刀把,慢慢走向夏瀟。
夏瀟聽到這句話,在腦海中快速略過了一遍這幾年來他是否有無得罪人,有沒有什麼仇家之類的,但是怎麼想,他都發現自己根本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因為他一個月歌城城主,權利也算不小,平時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說來啥就來啥的,犯不著去惹別人要什麼,所以也就不會有人殺他了!莫非是謀財害命?
夏瀟想到這,覺得八成是因為這個原因了,就大聲說道,“要多少錢我給你。”
黑衣人慢慢把刀架在夏瀟脖子上,有些瘋狂的喊道,“錢?你以為我會要你的錢嗎?夏瀟,你怎麼還是這一副德行,動不動就用錢擺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