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門不出三日,井偉帶著禁軍守衛宮門,沒有人來打擾我,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可我知道這一場腥風血雨不會消退,這隻是暴雨前的片刻寧靜。
第四日,鶯兒稟報:“娘娘,皇上回來了,直奔乾明殿去看蘇夫人了。”
“想必是他接到消息,日夜兼程得趕回來。可惜,他見不到姐姐的最後一麵了。”
“娘娘不去看看嗎?”
這時,門外有內監尖聲喊話:“傳太後懿旨,蘭氏無德,廢除名位,貶入冷宮。”
該來的總是躲不掉。
我心中早有準備,卻舍不得這兩個剛出生的嬰孩。我回頭望了望內殿,隻聽傳旨內監說道:
“蘭夫人也不必太憂傷,這風水輪流轉的道理您應該懂吧?前一刻鍾還是耀武揚威,後一刻就可能成為階下囚。皆是因為不知收斂,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您請吧。”
還未等我開口,隻聽殿外說道:“此話有理。來人啊,把這個不懂規矩的奴才送到他該去的地方,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風水輪流轉!”
內監聞言,跪地哭號道:“皇上,奴才可是太後娘娘派來傳旨的,若有什麼做的不周的地方,您可多擔待啊!”
趙璟冷哼一聲,說道:“這天下還是朕的天下!”
“若沒有哀家,何來皇帝的天下?皇帝要處置哀家身邊的人,是否也該問問哀家的意思?”
此時,宮門大開,太後在儀仗的簇擁下疾步走來,依舊是無法看清她的樣子。
“皇子尚未足月,豈有無母的道理?母後慈悲心腸,這監管不力之罪,再大也不至於打入冷宮。兒子瞧著母後匆匆而來,是為了著急看皇孫吧。”趙璟一副恭敬的模樣,緩緩的說道。
太後冷冷的說道:“哀家要看皇孫,隨時都可以,也不急在這一時。隻是這草菅人命的大罪,怎麼到皇帝的嘴裏就變成了輕描淡寫的監管不力?哀家倒是要聽聽,皇帝怎麼解釋?”
“兒子已將罪犯定罪,壓入天牢待秋後處決。”
“哦?罪犯是什麼人?”太後狐疑道。
此話一出,我便知道是誰做了替死鬼,心中難免一陣悲涼。
趙璟說道:“是禁軍副統領,井偉。他是夏國的赫連舊部,曾與申屠顯有私怨,在夏國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此番殺人,便是他故意為之,以報昔年仇怨。”
“罷了,你是皇帝,總有能力保全她。哀家不過是心疼皇後,年紀輕輕的一個妙人說走了就走了。”太後為了顯示傷心,還抹了幾把眼淚,好似失去了女兒一般。
我無意於太後如何做作的表演,隻是心裏想著如何才能救下井偉。我太過於專心,以至於連太後離開也不知曉。
直到趙璟將我從地上抱起來,我才回過神來。剛要張嘴說什麼,看見趙璟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說話,我便乖乖的閉上了嘴。
進了內殿,趙璟吩咐旁人都離開,隨後輕觸了我房間裏的一塊磚,就有一個門緩緩地打開。
我住的地方居然有一間密室!
看著我驚愕的表情,趙璟說道:“狡兔三窟,朕也不能免俗。”
“皇上有話和我說,又擔心隔牆有耳?”我問。
他並未回答我,而是問道:“朕這個皇帝是不是做的很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