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說道:“我需要的正是這些不安分的家夥,要是太安分,反倒是有些麻煩!”朱由崧不禁想起了原本曆史上那個十八芝,原本都是結義兄弟,都是在海上奔波數年的好漢,最後卻分崩離析,隻有鄭家笑到了最後,可惜那時顏思齊開創的台灣卻被荷蘭人占去了,其他利益的損失更是難以計數,若是這些人不內鬥的話,明朝海上的局麵恐怕又是另外一個景象了。
朱由崧笑道:“魏進忠,其實用人不一定要用那些忠誠的,有時候共同的利益,比忠心更加重要,他們現在想要賺錢,就必須要跟我們合作,否則就沒錢可賺!而且他們現在控製著很多客戶,若是就這樣放棄了,太麻煩了,重新建立那些客戶聯係,都需要不少時間,你說呢?”
魏進忠此時也想明白了,貨源都控製在他們手裏,那些家夥若是不安分,直接掐斷,想要反叛,你有足夠的炮彈和子彈嗎?而北海控製了這些關鍵之後,事情就變得很容易了,他們可以隨時改變合作對象。
況且用李旦,比用別人還有一個優勢,別人還可能在軍中拉攏軍官,但是現在在軍中有楊天生這些人給他做對,他的安全性又上了一層。
魏進忠不禁笑道:“殿下,這番用人之法,可比法家的帝王心術更加厲害啊!”
然而此時在大阪城,戰爭危機卻愈演愈烈,因為京都方廣寺鍾銘文的解讀“國家安康,君臣豐樂”,讓德川家康借題發揮,認為是對方將“家”和“康”兩個字分開寫,是在詛咒他們德川家分崩離析。
為此德川家康向豐臣家提出了極為苛刻的三個條件,第一,豐臣秀賴到幕府治所江戶參覲,第二,豐臣秀賴的母親淺井茶茶必須到江戶作為人質,第三,豐臣家放棄大阪城,等待幕府安排新領地。
這些條件,若是豐臣秀賴都答應了,那就離死不遠了,以德川家康陰狠的性子,是不可能放過豐臣秀賴他們的,豐臣家的人對此也有清醒的認識,投降那是必死無疑,一戰還是一線生機。
原本德川家康的意思是想在與李旦的水師,海陸夾攻,卻沒想到李旦居然輕易被朱由崧滅掉,不過他並不想因此推遲行動,反而要提前行動,他也在大阪城安排好了奸細,從這些人那裏,他知道了剛剛那次炮戰是多麼激烈,北海的火器是如何精良,然而他曾經支持北海鬆前藩叛亂,北海也在支援他的敵人豐臣家,二者雖然沒有正式衝突,不過雙方的關係絕對說不上和諧,德川家康他不能等到朱由崧用武器將大阪城武裝起來,再行進攻。
德川家康開始征召幕府治下各地大名,共16萬兵力,而豐臣家同樣發出檄文,打算跟德川家進行決戰,嚐試向全日本征召軍隊,可惜並沒有大名響應,那些大名都擁有自己的領地和城堡,此時幕府威嚴已經深入人心,他們自然不敢與德川家作對。
不過一些家族衰落窮困潦倒的浪人卻加入了豐臣家的軍隊,並且東拚西湊也湊齊了十萬人的軍隊,戰爭一觸即發。
大阪灣中,因為剛剛的那次大戰,此時的大阪灣已經成了第一艦隊遊弋的澡堂,一艘畫舫當中,朱由崧與邵傑席地而坐,二人都不習慣日本人那種跪坐的姿勢,而在他們旁邊倒茶端水的卻是德川家的長女德川千姬。
德川千姬自從被朱由崧俘獲,奇怪的是,德川家和豐臣家在之後的交涉當中,從來都沒有提這位千姬小姐一次,仿佛這個人在他們當中從來就不存在。豐臣家是不想得罪朱由崧,反正德川千姬在他們這裏也是個禍害,德川家則認為德川千姬落到敵人手裏,有害他們德川家幕府的尊嚴,因而也選擇了無視。
朱由崧看了看身邊的德川千姬,此時的德川千姬不過二十歲,正是青春年少之時,一身明朝仕女裝束,留在身邊也算是養眼,不過接下來的談話,朱由崧卻不打算讓她聽到,一揮手對她說:“你先下去!”
德川千姬雖然為人放蕩,不過傳自日本女人特有的溫順,讓她不會反駁朱由崧的話。等她離開之後,朱由崧對邵傑說道:“邵先生,這德川豐臣兩家之戰,你看誰能贏?”
邵傑說道:“豐臣家如今算是破釜沉舟,德川家恐怕一時難下!”
朱由崧微微一笑,說道:“邵先生的意思是,如今豐臣家是仗著一股銳氣,若是打的時間長了,這股銳氣消散,那麼豐臣家就不是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