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在那個周六,成果十一點準時來到了國槐街,這是一條花木扶疏非常幽靜的街道,因此處一路上的幾十棵百年樹齡的國槐而得名。他找到了二十三號,這是歐陽飛燕的的家,臨街的院門漆成了蘋果綠的顏色,門扇一大一小,在門框的右上角上安裝有一個紫紅色的按鈕,成果在上麵按了一下,一陣高跟鞋與硬質地麵的交響曲過後,飛燕笑意吟吟的打開了門扇,俏生生的出現在成果的麵前。她的後麵顯然是她的母親,一個打扮入時風韻猶存的夫人,隻見她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高高的綰在腦後,一根碧玉的發簪恰到好處的插在發髻裏;滿月似得臉盤和她的女兒形成兩個不同的畫麵,一個大方莊重,一個鮮豔美麗。
“伯母好!”成果滿麵春風的問侯。
“好,好,快進來。”歐陽飛燕的母親喜笑顏開的讓到。
當昨天她的女兒回到家後拽著她的胳膊一臉羞澀的告知了這件事情之後,樂得她就一直在猜測著她未來的女婿的樣貌。她是一名會計師,對於自己的女兒作為母親的她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的掌紋一樣熟悉,她相信女兒的眼光是不會錯的,所以,從女兒口中了解到了確切情況後,她就開始急切的盼望著成果的到來。
今天一大早,她和老伴攜手衝到了菜市場,細心挑選了一大堆新鮮的蔬菜和一些海產品,回到家後忙不迭的草草吃了些早點,就開始收拾準備這頓不同凡響的午宴了。之前他們做了一個分工,飛燕媽媽負責擇菜與淘洗,飛燕爸爸自然是上鍋烹飪,老爺子喜歡露兩手,菜做得也不賴;他還有一個嗜好就是喜歡喝兩口,因此有了一種獨到的鑒賞能力,對於大多數的國產名酒他隻要入口品嚐既能說出是什麼牌子的。他是一個臉色紅潤,身辦硬朗壯實的漢子,在某局管理著一個科室,他任科長。他被她的老伴和女兒戲稱是一個典型的享受主義者。有這麼一個大師級的廚子在家,她們母女也樂得自在,不用自己趴在廚房煙熏火燎的做菜做飯了,隻是洗刷鍋碗的‘重任’她們還是自覺地肩負起來了。飛燕今天的任務是打掃衛生,這一項工作她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徹底搞定了,之後她主動的給父母打打下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的弟弟歐陽鵬飛今年上高三,此時還在學校補習功課。他們一個非常和諧完美的四口之家。
成果注意到,這是一幢獨門獨院的瓦房,一式的鋁合金門窗。他一邊走一邊目測了一下,正房大約有一百八十平方米的樣子。從大門起一直到正房門是一個走廊,寬約兩米,深有十五六米,上麵交錯鋪著綠色和紅色的水磨石方磚;走廊的左側砌有一道五十公分高的鏤空的花牆,花牆的外側是一片狹長的果樹林,麵積有五十平方米那麼大。走廊的右側從大門起是兩間稍矮一些的房舍,也是鋁合金門窗,看起來像是在做雜房使用。一眼看去,整個院落布局合理,井然有序。
成果被主人殷勤的讓到了客廳,飛燕接過了他手中的禮品,在他坐下之後,飛燕的母親便親手遞給他一杯清香滾熱的茶水,他慌忙起身接過茶杯,道了謝。這時候,飛燕的父親出了廚房來到了客廳,腰間還係著圍裙。成果一見,又忙忙的起來問候了一聲:
“伯父好,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你坐。”他一邊說一邊打量了成果一番,見他麵帶笑容站立在那裏,身材比自己清瘦些,體型比自己勻稱些,麵貌清秀,一幅不卑不亢的樣子。心說,女兒的選擇還是滿符合自己的要求的,但不知他的性情能否與自己合得來呢!不過這好辦,待會飯桌上灌他幾杯,不就明白了,想到這裏他哈哈一笑:“你先坐,飯菜馬上就好,待會咋爺倆喝它兩杯,哈哈哈!”
“謝謝伯父厚愛,我一定奉陪,哈哈!”成果爽快的順應了主人的盛情。他見飛燕的父親麵色紅潤,嗓門洪亮,身材壯碩,又是十分豪爽的個性。心說,看老爺子的性情到是挺對自己的脾胃,他的心裏立馬就對飛燕的父親產生了好感。好嗎!這爺倆一見麵,眼看就成酒友了。
待飛燕的父親轉身進了廚房之後,他才又坐了下來。這時間他細心地觀察了一下房間的布局,自己所處的客廳呈長方形,麵積足有三十平米,因為兩個大窗戶的緣故,室內的光線非常的充足,窗台上擺滿了盆景,米蘭,蟹爪蘭,仙客來正在怒放。一組天藍色的布藝沙發沿著客廳的正牆擺放著,上麵搭著白色帶刺繡的裝飾布,沙發上方的牆壁上掛了一幅徐悲鴻的八馬圖;一個碩大的茶幾,幾麵是鵝黃色的雲紋石料做成的,幾腿似乎是黃花梨一類的木料。與沙發相對的那道牆是一組結構新穎的黃花梨木做成的電視櫃,有三米長,中間一台三十四英寸的長虹牌電視機,配有一套高保真的落地式音響。在電視機上方的牆麵,掛了一幅顯然出自名家的書法‘沁園春雪’;套花水磨石的地麵,水晶大吊燈。整個客廳的裝扮淡雅別致,足以顯示出主人高雅的情趣與格調。
他欣賞了一番後,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成果對茶葉不太了解,但他透過透明的杯壁看到那一根根豎立在熱水當中的茶葉,他判斷可能是龍井一類的綠茶。他品了品,果然清香潤喉,絕不是在酒店喝到的那一類。他的這一細微的動作沒有逃出一直在關注著他的飛燕母親的眼神,她慈祥的一笑說道:
“這是飛燕舅舅送來的茶葉,口味好的不得了呢!”
“確實很好,以前就沒喝到過這麼好的茶葉,聽伯母的口音,倒像是南方人?”成果不失時機的詢問了一句。
“哦,是的呀!青年時代一直生活在那裏的,後來飛燕的姥爺調動工作,我們全家才遷居此地,也有三十多年了吧!你是本地人嗎?”
“也算是吧!不過據我爸爸講,我家祖上並非本地人。”
“唔,那是哪裏的人氏呀?”
“聽說是江浙一帶的,具體在哪裏,我也說不清。”
“嗨,你們年輕人現在都是不關心這些事的,就是飛燕也不經常過問老家的事情的呀!除非是我和她姥姥姥爺說起來後,偶爾的問個一兩句的,現在你要問她姥爺的老家還有些什麼親屬的,我看她也搞不明白的。”飛燕的母親捎帶著數落了一番她的女兒後,話鋒一轉,問起了對方的家庭情況:“你父母的身體都好吧!”
“謝謝伯母關心,他們都很好。”
“家裏還有兄弟姐妹嗎?”其實這一點她昨晚已經從她女兒口中了解過的,她顯然是想再次落實一遍。
“有一個妹妹,現在上高三。”
“哦,是在一中上嗎?”
“不,她上礦中。”
“成績還好吧!”
“還行,上學期進入過年級前十。”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有空讓她幫足一下我們家的鵬鵬,他最好的成績才是年級前五十的水平。”
“那也很好了,考個一本是沒有問題的。”
“還是想讓他爭取上個重點院校的呀!噢對了,你的父母是幹什麼工作的?”
“我的爸爸是一名警察,我媽是個中學教師,就在礦中任教。”
“哦,難怪呢!”
“飛燕,收拾收拾準備吃飯了。”老頭子在廚房喊道。看樣子他已經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