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時確實也是很崇拜你的呀。你變成那樣以後一樣很引人注目呢。”
“是嗎？我自己都不知道呢。應該也不是什麼好事，我想大家都是在背後對我嗤之以鼻吧。”
“其實你想過沒有，也許大家根本就是沒什麼惡意的呢。就象莫莉一樣，可能他們還是很喜歡你，隻是不知道該怎麼樣跟你接近啊。”
“也許吧，從莫莉的情況看來，我想我當時是太偏激了。我以前真的很恨這些人，為什麼他們都隻看到我的成績，而不是喜歡我這個人呢？我對每個人都冷冷的，我根本不想跟他們接觸。”
“你一直都很孤單吧。”
“有吧。我總是表現的很冷淡，很酷的樣子。但也不是沒有人接觸我啊，以前那些我不怎麼交往的人，我認為是壞學生的人，開始慢慢地接近過。很有意思吧。我以前的朋友在離我而去，我以前不怎麼喜歡的人卻來接近我了。”
“每個人身邊都會圍繞著相似的人，這是很自然的事。”
“跟他們接觸也給了我很深的一課。這些人並不是都很壞，他們有些人很直率、有些人很講義氣，你有什麼隻要說一聲，他們都會幫你，並不計較什麼，可能我想我以前是在老師和父母的教育下，看他們的眼光都是不對的，因為爸媽和老師會告訴你他們不是好孩子不要跟他們接近。”
“是啊，我小時侯我爸媽也不讓我跟調皮搗蛋的小孩一起玩。現在我爸媽還老是提醒我不要和學習不好的同學一起瘋呢。”
“看吧，這就是父母。當然他們當中有人真的是做了些偷雞摸狗的事，打架、抽煙、偷東西、早戀的人不是沒有。大部分卻不是這樣的。他們隻是太招搖了。”
“也許是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吧。”
“可能啊。當時我就拚命做些事情來讓老師同學和爸媽討厭我。”
我跟他講我以前是怎樣在課堂上搗亂的，他聽了笑到不行。
“我真的想不到你發生了這麼多事。說實話雖然我以前經常會猜測各種各樣的原因，但是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他看著我很認真地說。
“你該不會是因為這樣才接近我的吧？”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是就是啊。”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麻雀的事嗎？”
“記得啊，那麼壯觀的場麵不可能會忘記啊。”
“我是個兩麵人。我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可能那一麵才是我更加真實的一麵呢。你好的一麵藏在心裏，而我恰恰相反壞的一麵才藏在心裏。”
“就抽煙？也不算是壞到哪裏去吧。”
“可能更壞。我有時候都會被自己嚇到。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這麼說吧，我有一次去打球——我還是很喜歡打籃球的——，跟幾個小混混起了爭執，其中一個人打了我一拳。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了，總之，我衝上去就抓住那個人，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對著他的臉就一陣猛打，我停不了手，完全不管落在我身上的拳頭，也不管其他人的叫聲。我就那麼一直打，心裏麵十分的痛快。我是在享受啊，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等我停手的時候，看到那張血乎乎的臉，居然一點都不內疚，自己身上也有傷，也沒感到有多疼。旁邊的人都被嚇呆了，拉起那個人就走了。回家的時候，我沒敢跟家裏的人說，隻說是打球的時候被球打到了，以後再也沒去那裏打球了。”
我看著他的臉，搜尋那個殘酷的影子。
“怎麼樣？嚇到了吧。”
“有點意外。你怎麼看都是個好學生啊？”
“謝謝誇獎。你也怎麼看都是個壞學生。”
說著都笑了。
“你不知道自己其實很吸引別人的吧。”他突然問。
“啊？”我吃了一驚。
“你看起來很孤獨。”
“我不覺得啊。”
“你自己當然不知道了。看起來很酷的樣子其實很渴望關懷，看起來很冷漠的樣子其實很善良，看起來很堅強的樣子其實很脆弱，這都是你，你自己知道嗎？”
從來沒有人這樣跟我說過這些話，他的每一句話都打入到了我的內心，不管我怎麼樣否認，怎樣假裝，我的本來樣子就是這樣的。
“我跟你正好相反，看起來很好脾氣的樣子其實很冷漠，看起來很好心的樣子其實我壓根不想幫他們。沒想到吧？”
他不看我，眼睛看著空空的天。
“不是，那隻是你自己想的。你其實是個善良的人。”
“也許吧。”嘴角泛起嘲諷的淺笑。“為什麼把一切都告訴我？”
“隻是想告訴你。”我看著他的眼睛說。那雙黑色的眼睛似乎比我第一次見的時候更加的深邃了。
“這個理由我喜歡。”他笑著說。
“好了，差不多快上課了，我們走吧。”又過了一會他伸了個懶腰說道。
下麵的聲音漸漸地嘈雜起來了，在這裏都可以聽的到，又要上課了，時間過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