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作揖告辭而去,就連那些喝醉了酒的人見著熟人也要停下腳步彎彎身子行個禮。
慕容宸瞧不見,隻能憑著聽覺向著那些跟自己告辭之人微微點頭,也算是回禮了。
“明王殿下。”
這聲音,是熟人。
慕容宸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身子微側隻待嚴修離快步跟上,慢聲問道,“嚴大人還有何事?”
嚴修離拎著長袍下擺,步伐輕盈,臉上更是堆滿了笑容,那笑彎的眉眼絲毫藏不住樂開花的心思。
走近後,嚴修離也不顧慕容宸不冷不熱的表情,似有些埋怨的語調說:“本以為殿下與臣早有默契,沒想到今日,您卻也不幫著為我說說話。”
“嚴大人說笑,你我之間的關係還稱不上什麼默契吧。”慕容宸轉身繼續走著自己的路,“再說,我不過是個閑散王爺,說話並無什麼重量。還是覺得明哲保身的好,再怎麼著也做不到像嚴大人這般高調。”
“哈哈哈,好好好,殿下放心做個閑散王爺便是,隻希望今後需要殿下指點之時,還情殿下不吝賜教哇。”說罷,嚴修離屈身作揖,再抬頭慕容宸已經走出幾步遠。
若是換了他人,早就不耐煩做這“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可嚴修離卻樂此不疲,趕忙多走兩步又跟了上去。
到了瑞王府門外,慕容宸剛上馬車便聽到瑞王府的下人匆匆趕來叫住嚴修離。
看來,“瓷瓶”這個敲門磚是起到作用了。
新的瑞王府坐落在燕都城西區,前街是個茶館,臨街是個客棧,最有名的商業街也在瑞王府後街。雖然地處黃金地段,卻與慕容宸東麵的明王府相距較遠,一趟估摸著也得半個時辰的路程。
往常當慕容宸獨自外出回府之時,俞華裳必定會在門房處等他回來,追著屁股後麵問他此行的新鮮事兒。可今日倒好,慕容宸都快走到前廳了,卻還不見俞華裳的身影。
難不cd跟著洛玄傾出去玩了?
“俞姑娘呢。”慕容宸還是沒忍住問道。
秦管家不知該如何回答,琢磨片刻道,“主子,俞姑娘走了。”
“走?”
慕容宸突然停住腳步,眉頭也微微皺起,不打一聲招呼就走,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事。
“您晌午頭剛出府,府中便來了位女子自稱是俞姑娘的遠方親戚,可俞姑娘見後便匆匆拉著那個女子出了府,就連洛少和安大夫都一起走了。對了,安大夫那幾車物件也都拉走了。”
“有交代去哪兒嗎?”
“走時匆忙,並未說起去哪兒,可瞧著洛少和安大夫都對這女子很熟的樣子。”
刺閣的人都是如此沒有章法,要是都太在乎他們的行為,怕是要心衰了。
雖然這樣想著,可慕容宸的心情卻還是瞬間跌落,本還想分享今日在瑞王府的所見所聞,這下可好,人都走了。
夜幕降臨,慕容宸晚膳隻是簡單的吃了兩口便覺得無味,無精打采的回了寢房。
“主子,奴才給您讀一段兵法吧。”
子規沒話找話,又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兵書,翻了翻卻發現這本兵書都是看過的。
“主子,要不奴才給您讀一篇琴譜如何。”
慕容宸本想安靜會兒,怎奈子規一直在一旁東說一句西拉一句。
“呀。”子規說著狠狠的用手敲了一下頭,“奴才忘了,今日是您泡藥浴的日子。”
慕容宸身子一顫,嚇了一跳,卻也拿子規沒有辦法。自從俞華裳住進王府,子規好的沒學到居然把俞華裳一驚一乍的毛病學了個通透。
子規忘了這事,秦管家卻是記得牢牢地,早早的就備好的所有東西,隻待一聲令下。
連接著寢房內室的浴池早已注滿了用藥材熬製的藥浴,氤氳繚繞,幔帳輕飄,而一側的石階上也已擺放好了浴巾和衣物。
所有的丫鬟和小廝都退下,隻留下子規一人在內伺候。
不知為何,安丙配製的這個藥浴方子不似其他那樣藥味濃烈,卻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摻雜其中,隨著水溫的增加,香氣也便越濃。
慕容宸閉目安靜的坐在浴池中,雖然不知這藥效是否真如安丙說的那樣神奇,可這藥浴確實能起到了驅除疲勞,安神靜氣之效。總的來說,還算劃算。
肩頭露在外麵不禁有些陣陣涼意,不知不覺慕容宸已坐在池中快半個時辰了。
慕容宸聽著身後有腳步聲,當是子規去加熱水而歸,便懶洋洋的說道,“今日就到這兒,將我的衣服拿來。”
說完雙臂一撐猛地從浴中起身,與此同時,身後卻傳來一聲尖叫聲。
那是女人的尖叫。
“誰?”慕容宸大叫道,又慌忙伸手到浴池邊,摸索著找到一件衣物趕緊披到身上。
再側耳去聽,周圍已是寂靜一片,慕容宸眯著眼試圖從微弱的亮光中探尋到什麼,可費盡力氣還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