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初試的原因,崤梁城中早已人滿為患,各路旅舍客棧都被占得滿滿的,西門征又沒了錢袋,隻得與齊光擠在一處。
“呼拉”一下,西門征抖開一張褥子,平鋪在矮榻上,
“呃……我在這裏就行,小哥你……”
正說著,一個灰影躍過他的手臂,在鋪好的褥上胡亂翻騰著。西門捏著褥角不知所措,這狼跟他究竟有什麼過節?
齊光端著盆水由外房進來,見狀將盆擱在架上,一把將北宿拎到褟下,給了一個爆栗,才回到架邊慢騰騰地擰著手巾,
“征哥,你知道崤梁城裏哪兒有鑄器鋪嗎?”
這種問題就不該去問鶴先生,他一個與世隔絕一百多年的人,怎麼會知道這些小事。
“鑄器鋪?嘖,城東那兒有一家,就在我吃飯的那家酒樓對麵。”西門征將一個枕頭扔在榻上,“這時候不早了,明兒我帶你去。”
說完四仰八叉地往矮榻上一倒,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雖是個粗漢,倒沒什麼打呼嚕的癖好。
齊光坐在床頭,摸著腕上鐵環。這裏頭的鏢已經告罄,在爛山他用的大多是氣靈所凝的鏢。這初試可不比爛山,他還要靠鏢術來贏,偏偏罡池的狀況不允許氣靈的大量耗費。所以,他得找一家鑄器鋪,在剩下這幾天,給他造出盡量多的鐵鏢。
“你也是個硬性子。”鶴先生冒出一句,“脾氣真強。”
半晌沒聽到動靜,渡鶴出現在床前,發現那家夥已經歪著頭睡著了,搖了搖頭笑道:
“不過這樣也挺好。”
…………
夏日裏不光太陽大,白日長,還時不時會下一陣大雨。
由後半夜起,窗外便劈裏啪啦地響著,窩在窗台上的北宿被澆了個透心涼,哧溜一下鑽進了西門征的被窩,饒是他睡得死,沒察覺胸口一片涼。
直到早上,雨還在下著,齊光翻身下床,發現褟上鼓起老大一個包,一截灰白的尾巴耷拉在褟邊。
一邊扣著腰帶,一邊靠過去,掀開了被子,“謔~”齊光為西門征的睡眠質量鼓了下掌,伸手去拽趴在人家身上的北宿。
底下的人被驚醒了,一摸身邊一片潮濕冰涼,睡眼惺忪地想要撐起身子,看到齊光正伸著手站在褟邊,嘟囔一句:
“怎麼了?”
複又向下看去……
…………
一刻鍾後,齊光與西門征撐著傘出現在街頭,北宿在前麵的雨中溜達著。
大漢的右頰上有一道爪印,胸口的衣服皺巴巴的,一臉控訴地跟著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