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樣,她可以承認他的本事,但她不能輸,同樣,他也不能輸。
少女起手捥出一個劍花,劍身上燃起淡藍色的火焰,齊光想起了陸孔陽的箭,那上麵也有火,淡藍色的,很厲害。
他撫著劍身上的血跡,本是暗紅色,在他指下逐漸耀眼起來,血氣愈來愈濃重。
北宿伸長了脖子嗅著,突然仰首,“嗷~嗚~”一聲長嗥。
劍上的血跡竟然開始流動,仿佛活了過來。北宿的嗥叫,喚醒了劍上的域魂。
對麵的少女轉動手腕,手中的劍劃出數個淡藍色的火圈,直逼齊光麵門。
他將劍豎起,擱在空中,對,擱在空中,那把劍像是被豎立在架上一般懸在了空中,他再次無視麵前的火圈,閉上了眼睛。
他努力地分解著自已的步法,步法是照著玄武七星的位置走的,五行屬水,現在,他要以水克火。
“疾如水火,鼓舞風雷……水火……風雷…”
他將步法化為指法,以指點出罡步中洛書九宮中所處在水與風的兩宮,結出水風印。
短劍周身的血氣開始肆虐,顯現出鮮紅色,順著火圈的方向旋轉,並伴隨著巨大的吸力,淡藍的火圈被撕扯得搖搖欲墜。
齊光並不知道,他現在所施的招數,近乎赤野延丘上葛今斬殺陸孔陽的九宮陣,一個縮小簡化版的奇門遁甲術。因為,它們有一個共同點,便點化用了洛書九宮中的陣法。
那些火圈根本扛不住這麼狂暴的攻擊,他們的境界的確差了兩階,但齊光現在已經完美地彌補了差距,甚至更勝一籌。
火圈消失,但齊光的攻擊仍在,他結出的是水風印,風的任務完結,那便該水的。
肆虐的狂風緩緩凝聚,短劍中的域魂仍散發的血氣。現在整個邿場都被暗紅色籠罩,但眾人並不能聞到所謂血氣,因為齊光隻鎖定麵前的少女一人。
他是個耿直的人,西門征說不要留手,他就真的毫不憐香惜玉,而造成這個情況的始作俑者卻在看台上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憑幾樓內的那麵牆前,那個人微笑著看向場內,
“真出乎意料。”
這可是真正的血雨腥風,鮮紅的血海翻湧著襲卷向少女,其中所帶的那種如同屍海疆場上大戰後的血氣讓她極為難受。
空氣中的氣靈再一次凝聚,形成另一波透明的海,揚起海浪壓向血海。
少女施出了第一場那白衣少年的手段,延水十八式,第七式,延濤至。以浪抵浪,以海抵海。
兩側湧起的大浪轟在一起,石台再一次裂了縫,震蕩著四周的空間,起了層層波瀾,邿場周圍及看台上的人臉都扭曲起來,看著頗為喜感,很是能襯托這裏紅彤彤一片的顏色。
少女的選擇是正確的,延水第七式的確擋住了齊光那凶猛的血海,但世上總有些事是人想不到的。
現在她是鼠,他是貓。
濃鬱的血氣散去,一個巨大的狼頭出現在她的麵前,冒著綠色瑩光的眼睛,豔紅的毛發,那隻火尨頭狼。
這才是隱藏的殺招,在所有人的驚叫聲中,那個少女和她剛舉起的劍被狼吞下。
剛上場時,她問:“你的小狼呢?”
他答:“在我手裏。”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在我手裏”四個字,取的是字麵意思。
因為齊光很耿直。
憑幾樓裏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掌聲,那個人說:
“很好。”
眾人仿佛傻了似的盯著場上。
血氣消失,邿場依舊是黑色的。
大理石台上沒有任何變化,根本沒有裂縫的出現。
沒有狼頭,隻有一個著灰水綠色短襟上衣的少年,一個躺在台上的少女。
僅有的變化是兩人換了位置,並且一個躺下了。
齊光施出的是小型簡化的奇門遁甲術,但到底是,所以,眾人甚至是少女,看到的,嗅到的,感覺到的,僅僅是奇門遁甲中的幻象而已。
所以,那個人說:“很好。”
他成功地做了貓,所有人都是鼠,這就像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他是贏家。
“黑方二十六號,勝。”
齊光回到了看台,
“他那樣說了,我很開心。”
西門征說:
“我也很開心。”
贏是要有代價的,齊光現在全身脫力,強撐到看台,說完後,一陣眩暈,扳著西門征的大臉,說了一句:
“大花……”
兩眼一翻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