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離開深巷客棧,往大蒼落桐啟程,十州到大蒼雖是一南一東卻隻有一天半的路程。四人在城外下馬,焱煙一身煙灰色衣裳,一灰色長紗將整個上身蓋住,隻有一雙秋水瞳眸露在外麵。鳳驚鴻更是連眼也沒露,長紗鬥笠,銀質麵具,遮的嚴嚴實實。
桐城青石牆上,深刻著落桐城三字,陣陣桐花清甜的花香隨風而來。一進城滿城紫粉,桐樹成片,大簇大簇的桐花,開滿枝頭,落滿土地,滿目姹紫嫣紅。鳳驚鴻縱是遊遍天下,也被這滿城桐花的美景驚豔到。四人騎馬緩緩在街市中穿行,街市中央有一半人高的石台,刻滿了鳳凰於飛的花紋圖案,而台中央確是一隻棲足而立的鳳凰圖樣。
四人一路行來,引來街上的行人紛紛注目,尤其是南雁冥翩翩公子的模樣,故意拿個扇子輕搖,引的姑娘們聲聲驚呼,路過花樓前花樓上的瑤姐們手帕,鮮花的往下拋。南雁冥接到花朵,拋個媚眼給人家又引的驚呼一片,鳳驚鴻無奈,衾兒氣的鼓著腮幫子,駕著馬走到最前麵,不見不怪。街角有些議論聲,耐人尋味。
“像,像……鳳凰又飛回來了。”
“不是,隻是像。”
“是啊,七年了,整整七年了……”
四人尋了家三層高的茶館落腳,古往今來茶樓酒肆往往是消息靈通之地。小二熱情的迎上四人,眼光流轉間看著鳳驚鴻的眼神有些奇怪,不過也是一瞬之間,隨即笑意盈盈的領著四人上了三樓,這小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十分熟練圓滑。這街名春茗樓,名字和樓內一樣清新雅致,倒合鳳驚鴻的心意。春茗樓臨街而立,從三樓外望剛好能看到街中心的大石台,那個大圓台子上刻著五尾鳳凰棲腳的圖案,腳下刻著梧桐台三個大字。鳳驚鴻輕蔑一笑摘下鬥笠,世人少見鳳於凰同飛,把這鳳凰意想的神話為一體了。店小二端上茶水幹果,剛到跟前見到鳳驚鴻直直一愣,茶水撒了少許,慌忙擦著桌子。
“小二,你慌什麼?”南雁冥故意打趣,要不見了鳳驚鴻真容還不得摔下樓去,唉~鴻顏
“客官,對不住。”小二低著頭不敢抬頭,一個勁道歉。
“沒事,沒事。一點茶水罷了,倒是有個問題想問問。”南雁冥拜拜手,將小二拉得進些。
“客官想問什麼,在這桐城還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店小二聽四人也不計較也放鬆了下來。
“喏,那大台子是幹什麼用的。”南雁冥指向窗外,店小二探頭望去。
“客官怕是外城人吧,在我們桐城這可是家家戶戶無人不曉的事。”店小二一臉興奮自豪之情。
“哦~說來聽聽。”南雁冥看了一鳳驚鴻。
“原先這街上沒有這梧桐台的,這要從七年前說起,不,是十年之前。那時候我們這叫梧桐城,是因那個人,才被城主兒子改了名字,改為落桐。”
“城主兒子?”
“嗯,城主上官英,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上官巡。哦!也是現任城主,二兒子上官逸,小兒子上官跡,故事便是由這小兒子上官跡開始的。這上官家酷愛收藏劍譜名劍的,這小兒子是更甚,這上官跡十六七歲便遊遍山水尋遍名劍劍譜的。十年前一日在外麵和一青衣銀麵的女子纏鬥起來,說來那銀麵和這位姑娘倒有幾分相似。”店小直指鳳驚鴻。鳳驚鴻被突然一指愣住,與自己相似?
“後來哪?”北司衾聽故事聽到一半正是在興頭上,催促開口。店小二雙頰一紅,如此嬌美的姑娘直愣愣的看著自己。局促不安的接著往下講:“後來,其實那也不是個女子,十十一歲的模樣,最多算個女孩子,可是那身氣度風華真是世間少有,一招一式行雲流水,就跟畫裏人一樣。肌膚如雪,身量纖纖,傾國傾城之資也不為過,絕對令所有人都著狂。”
“說的,你見過似的。”衾兒嘟唇這世間哪有比驚鴻哥哥和雁冥哥哥好看的人。
“我當然見過了,那年我才九歲,親眼見到了那張令天下多少美人皮都黯然失色的麵皮,我們桐城素有美人之都的稱呼,是盛產美女的風水寶地。多少美人在她麵前都化為平凡,不僅僅是我,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魂牽夢係了許久,甚至至今有些人在夢中還能浮現那個青衫身影。那場纏鬥並未分出結果,那女子也極敷衍,那上官跡那裏甘心,他自以天下第一劍為標,今日撞上這麼個乳秀未幹的毛丫頭偏偏劍術還奇高,那裏就肯作罷。非要以身體有傷為由約人家三月後比劍。那女孩本來是不願賭的可是那上官跡喊了一個字,又拿了個畫著詭異圖樣的木盒,那女孩便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