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夏末之語(1 / 2)

江錦右手托腮,左手放在細弱的右臂上,發著呆。

教室裏是開學時免不了的場景,大家興奮地討論著剛剛過去的暑假,無非是誰去哪裏玩了、誰吃到了什麼好吃的要大家下次一起去、誰買到了什麼好東西、誰補了什麼番之類的。

江錦覺得有些吵,但是又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感覺他們就應該這樣,作為年輕人,肆意揮灑著青春,去這樣高談闊論,扯東扯西,大聲歡笑。男孩子用賤賤的話去逗心儀的女生笑,女孩子們心照不宣,一邊圍成一個個小圈子,一邊留意著或是長久或是短暫停留的目光。

江錦不想加入這熱烈的討論中去,又想起了早上與它的交流。

“你是這次抉權儀式的一員,有什麼想問的嗎?”上挑著的語調隨意問到。

“......”江錦愣愣地看向眼前,什麼人也沒有。

“嘖,照照窗戶吧……”似乎有些不滿江錦的態度。

江錦扭過頭,從旁邊的窗戶中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個跟自己一摸一樣的男孩子,隻是神情不知比自己輕鬆愉悅了多少倍。

“你是,誰啊?”又一次的問到。

“哈?我是誰?我是你啊,老兄,咱倆是一個人......不,你是人,我不是人。我是你心中對力量與榮耀的追尋,是對那些螻蟻的輕蔑,是你最最貼心的,好夥計。”

“你可以叫我傲慢,懂嗎?七宗罪之首……”好像並不覺得有任何害羞,而把這當成了一種光榮。

“傲......慢......”江錦搖搖頭,似乎在盡力理解這兩個字的含義。

“七宗罪,應為七罪宗,平時你們說的七宗罪是錯誤的說法。指天主教教義中的七種罪過的來源。宗為來源、根源的意思。天主教教義中提出“按若望格西安和教宗格裏高利一世分辨出教徒常遇到的重大惡行”。“重大”在這裏的意思在於這些惡行會引發其他罪行的連接發生,”傲慢頓了頓,繼續說“比如這個世界之所以會有小偷盜賊,是因為貪婪,而貪婪的原因,在於它們吃不飽,也就是貪食。”

傲慢似乎對自己的解釋很滿意,換用崇高的語氣吟誦到:“不可讓人因著故意謙虛,和敬拜天使,就奪去你們的獎賞。這等人拘泥在所見過的,隨著自己的欲心,無故的自高自大。”

《歌羅西書》第二章18節。

“小子,”傲慢像是覺得自己找到了合適的稱謂,“你內心有一團火……”

江錦坐直了身體,像是害羞一般,又像是肯定一般。

“靠,你有多久沒被人誇獎過了,”傲慢似乎有些不可思議,隨即又有一絲憤怒,“一定是他們,他們為了讓你普普通通地活著,磨平了你的獠牙,平息了你的無盡怒火,讓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傻!”傲慢周圍生出暗金紅色的火,既使隔著次元,江錦也能分明感覺到鏡子中的熾熱與灼燒。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傲慢呼出一口氣,好像對自己的失態有些不滿。

“小子,你接下來要等你的權者來'認領'你,然後去摧毀我的其他六個兄弟姐妹。”

“......”江錦隻是坐著,什麼也不說。

“根據對愛的偏離程度,排序是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色欲、暴食。”傲慢繼續說著,也不管江錦是否在聽。“每個人心裏都有負麵的情緒罷了,隻是有些人善於處理,懂嗎,就像處理小魚小蝦那樣。可你們,被選為罪器的人,是心中有極為複雜的感情,並在七罪宗中有一條近乎占滿所有人格。這才配選為罪器,與權者一起參與抉權儀式。”

隻有純粹的罪惡,才能打造純粹的罪器,才能獲得純粹的力量。

“權者是你們的主人,他們是這世上相對純潔的人,隻有這樣,才配做我們的容器。沒錯,將靈魂交給我們,讓我們與之融合為不同的武器,僅保留內心最重要的感情,然後進行一輪輪的戰鬥。”傲慢自顧自地說,像是給萌新介紹規則的老玩家,喜悅而有成就感。

“每當一個權者的罪器將另一個權者的罪器擊碎或是權者耗盡靈魂,存活下來的權者將會獲得出局權者的大罪,勝利的罪器可以吞噬失敗罪器的靈魂,因為失敗的罪器沒有權者的庇護,十分虛弱。不過那味道,”傲慢突然興奮起來,舔著嘴唇,雙瞳發出血紅色的光芒,那是一種原始的渴望,是不加修飾的占有欲。“真是棒極了......”

但是權者,可是會魂飛魄散呦。

“那我呢?我感覺自己,沒有任何感覺……”江錦緩緩開口。

“嗯,看來你有好好聽我說話。沒錯,罪器一般近乎隻有七罪宗中的一條作為人格,舉止行為不會太正常。可你嘛……是一種特殊體質啦,不要在意,這樣不是挺好嗎?還能像一個正常人。而我,是從你純粹傲慢中提煉出來的呢。”傲慢微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