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心力跟黑貓繼續瞎扯,水狼調整了姿勢將身體的重心全倚靠上背後的樹幹,噓了口氣才覺得呼吸平順了些。
而黑貓則是抖動著耳朵,盯著對方那掙紮似的一舉一動。
“靈魂損傷得相當嚴重啊!”
“誰叫我碰到,咳咳!碰到了個瘋子。”
“不是人類?”
依照黑貓對他的了解,就算是這樣摻弱的身體,他也不可能真被其他人類傷的如此淒慘。
“啊啊,不知呢!那個叫煉斂的看起來是第六賢者的追隨者呢!哈哈,明明什麼都不知道還可以盯上東殿,我可以說他還真是相當了不起。”
凝視著才剛升上樹梢的新月,水狼再度辛苦得喘了口氣。
要是今天能下雨就好了,雖然火會升不起來,但他現在痛的全身發燙。
他從來不曉得靈魂傷害到一個程度竟然會是這麼疼痛的一件事情。
不過要體會這樣的痛楚,也要能有撐到這般程度卻還有口氣在的強運。
“你打算做什麼?”
“什麼都不打算。”
“說謊要有個限度,我可不記得有這麼教你。”
明明像是生氣的樣子,但沙啞的語調裏卻輕鬆的像是在談論明天的天氣,隨性的讓水狼忍不住哼笑了聲。
“我可不記得你有教過我什麼。”
相譏的回嘴道,水狼被一時的嗆咳給哽住了氣,好一會才有辦法在直起背脊,眨了眨被汗水刺痛的眼,他很是疲累的看著那甩動不停的黑色尾巴。
“反正本來就剩下不多,上次也好,這次也好,隻是提前而已。”
“日子不是你這樣用的。當時順著你的意思處理淨湖的事情就算了,這次你硬要救個女孩惹上了一堆麻煩,就算強大如你,那些凶靈真咬上你也是吃不消的,你以為純粹的靈魂對惡靈的吸引力是路邊的野果程度而已嗎?那是肥肉啊!結果你還是給我當耳邊風,硬要攪和。現在呢?又被個不知道從哪來的雜碎搞成這樣。”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吵死了。”
他知道黑貓一直都有著一堆反對,隻差沒爆發點而已,但本來就已經疲憊的神經可經不起這種像是老媽一樣的碎念,水狼微微的皺起眉頭,全身無一不痛,太陽穴此刻更是陣陣抽痛。
“告訴他們怎麼樣?”
“告訴什麼?”
黑貓不悅的甩動著尾巴,看著明知故問的水狼,後者則是再度哼笑了聲,接著又因順不過氣的咳了咳。
“喂!幫我個忙。”
“幫忙?天要下紅雨了是嗎?還是你要留遺言?這算是一生一次的請求嗎?”
“你要這麼說也成。”
或許是沒有料到水狼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的開玩笑反擊,黑貓先是沉默了片刻,才再度歎息般的,緩緩開了口。
“還真是越來越像人類了。”
“那還真是多謝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憑什麼我就該為此感到高興?人類是種狡猾和惡劣的生物,我隻是希望你像個生命,真正得活著,可不是要你變成這種多愁善感,莫名其妙的玩意。甚至還搞得自己一身狼狽。”
聽到黑貓抱怨似的發言,水狼竟隻覺得好笑,就連身上的痛楚都好像隨著那些話語而減輕了些。
“一身狼狽是遲早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才對。話說你有資格講別人嗎?”
“算了,你想要我幫什麼忙?多活一點的方法是沒有的,除非你乖乖抽身別管事。”
“誰要你幫我多活的?”
水狼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情緒頗差,越來越大力甩著尾巴的黑貓。
“那個叫煉斂的,說了‘我們’。”
就算那時後陷入一團混亂,煉斂的耳語他可沒有漏掉。
一開始襲擊藍菈莉卡的並非是煉斂,因為氣息並不一致,或許那傳送陣是煉斂搞得鬼,但那個操靈者卻不是煉斂。
有別人,他們是一組人馬,為了某種目的,想要奪取冰龍之核,想要創造生命。
敵人有數名,而且力量驚人。
水狼不得不說,要傷到他不難,但要真逼得他釋放埃特拉傑爾的力量,成為冰龍的形態,那敵人的程度絕不隻是一般的雜草。
不管是煉斂也好,還是那不名身分的操靈者也好,都是棘手的對象。
“除了那個煉斂,其他祭地的人有可能參與。”
“你要我找出是誰搞的鬼?”
如果黑貓是個人的話,水狼都可以想像對方現在一定是不悅的挑起了眉毛。
“不,回到東殿大概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