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1 / 2)

“灰色。”江中鶴深紅的瞳眸目光悠遠,神情淡然地道:“沒有人是絕對的清澈,也沒有絕對汙濁的人,就像正派中會有奸邪之徒,而邪派中也有俠義之輩。所謂的正派、邪派,不過是人們為了正當化爭權奪利所製定的詞彙罷了。”

“這麼說,你……”

“沒錯。當年的情況正是如此。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滿口的仁義道德,還不都是不分青紅皂白,隻要是邪派、是黑道的人士便貼上‘惡’之標簽,一群沒有大腦、不懂得分辨是非善惡,腦袋裏全裝著漿糊的混帳東西。”江中鶴眼中怒意高漲,逕自打斷了淩天猶在敘說的話語。

“那年,我最要好的朋友,初次來到我派作客之時,派中長輩哪一個不因他的行為端正、素行優良,而大大地誇獎、讚謬一番。但當日後,長輩們無意間得知了他乃邪派中人的事實後,一切的情況都改觀了。”

“他們先是用藥廢了我那朋友一身的武功,又用極刑逼問著他師門的一切,更可笑的是,他明明隻是應我的邀約來到我派作客,卻硬被說成了心懷不詭、胸謀奸邪之惡事。可憐我那朋友年紀輕輕僅隻三十缺三,人生至少仍有大半尚未過完,就被那些自命清高的家夥們活活地折磨致死。”江中鶴越說情緒是越顯激動,一張黝黑的臉龐都泛起了片片紅霞。

“難道你沒有想過要幫你的朋友逃走嗎?”

“哼。你以為我為何被逐出師門?為何被叫做鐵獅堂棄徒?就是因為我不忍我朋友繼續接受那種不人道的拷問幫助他逃走,卻失敗被抓回來的下場啊。而我朋友在那次的逃亡失敗後,受到的是更加殘酷、狠毒的對待,不到三天就因此而死了。”江中鶴麵露悽容,語氣中埋藏著深沉的哀傷。

“所以你就盜走了你師門祕寶-獅頭寶劍‘無名’,作為報複囉?”

“沒錯。雖然派中長輩幹了那樣子的蠢事,使我非常的憤怒,但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終究無法狠下心來憎恨他們,更別說傷害他們了。最後我隻好趁著他們外出不在時,將‘無名’給偷了出來,作為稍稍平息我心中怒意的報複……”江中鶴凝望著手中的獅頭寶劍,苦笑道。

淩天略感不解,疑惑地道:“我看你心地還不算壞,怎麼會加入天道盟這種組織呢?還放任著自己的手下胡作非為,荼毒百姓。”

“我會加入天道盟是因為盟主曾經有恩於我,為了報答這份恩情,我自願加入他所創建的這個組織,替他管理下層。至於我的屬下嘛,先代大儒曾言:‘達者兼善天下,知者獨善其身。’我既非聖人達者,天下、民、國的安危又與我何幹?我是我,屬下是屬下,我充其量也勉強隻算是個知者,因此能夠做到自掃門前雪、端正自我、不同流合汙就夠了。至於他們,隻要不觸犯到盟規,我才懶得管束他們呢。”江中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好了,廢話也說夠了。趕快動手吧。今趟我是遵照盟規,專程前來收拾你們的。”江中鶴一振手中寶劍,嗡嗡劍鳴隨之響起,有如戰事再起的哨音。

白光閃耀,獅頭寶劍舞出朵朵劍花,挾帶著無數澎湃的劍氣,好似草原之王-獅,進行狩獵般,結合了力量和速度,充滿了無比的霸氣,一波接著一波向淩天襲去。

雖然江中鶴的功力高過淩天不隻一籌,但淩天不失為大陸十大高手“八指刀尊”之徒,足踏天鷹步,手使鷹揚刀法,倒還不至於呈現一麵倒的狀態,在一時半刻間便敗下陣來,間或還能回擊個一、兩招。

一為鷹,一為獅。

兩人的對決就像是天空霸主和草原之王的戰爭,但本該勢均力敵、不分軒輊的戰況,卻因這隻蒼鷹太過稚嫩,而被猛獅所壓製。

戰鬥持續了約兩刻鍾後,江中鶴呼吸雖略顯急促,但他紅潤的神色、完整的衣衫,使其看來仍是猶有餘力、迎刃有餘;反觀淩天身上多處劍傷,蒼白的臉孔,一抹鮮血自嘴角流出,卻是敗象已露,隻憑借著一股不服輸的意念苦苦支撐著。

江中鶴一聲發喊,劍上勁道猛地暴增逾先前的兩倍,淩天手上的細刃刀登時被蕩了開來,造成胸前門戶大開。江中鶴緊緊把握這機會乘勝追擊,唰唰三劍接連刺向淩天胸前三大要穴。

淩天雖驚不亂,連忙向後躍退兩步,以避其鋒。

不料,淩天雖成功避過了前兩劍,但最後的第三劍不論是準確度或是力道皆非前者所能比擬,速度更是忽地由慢轉快,到後來竟是恍若電閃、迅如疾風,即使是天鷹步如此迅捷的輕身功夫,向後躍退亦非能將其躲避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