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踏進半步,同時向右側過身子。”就在淩天即將要被這疾刺而來的一劍所洞穿之際,忽聽旁邊的暗巷裏有人大聲呐喊。
淩天正處於間不容發、生死一瞬的危機之中,聞言也不管來者是誰、他所說的是否管用,反正橫豎也是個死,倒不如照著去作來賭他一把,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果不期然,淩天依著來人所說的去作,的確是逃過了一劫,那刺來的一劍十分驚險地自他胸前擦過。
“咦?”江中鶴見自己以為十拿九穩的攻擊竟被人叫破,似乎自己的劍路已被看穿,不禁大感詫異。
不過詫異歸詫異,江中鶴手上功夫仍舊未減弱半分,隻見他手腕一振,劍勢徒轉,獅頭寶劍隨即由前刺改為向右朝著淩天橫削過去。
“順著劍的走向,天鷹步右回轉身,繞至他的背後使出‘鷹揚刀法-振翼’。”幾乎在江中鶴出招的同時,那藏身於暗巷中的人又大喝一聲。
這次淩天毫不猶疑地便照著那人所說的去做,隻因他已發現說話之人那熟悉的嗓音正是月仇所擁有的。他遵循著月仇指示,同樣順利的繞到了江中鶴的背後,然後半蹲著身子,右手細刃刀飛快地向外揮出,劈向右方的江中鶴,這動作猶如蒼鷹在起飛前用力地振開雙翼,充滿了勁道和美感。
“鏗。”江中鶴雖然及時回劍將劈來的一刀給格檔住了,卻也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接下來江中鶴不住地搶攻,隻因他竟被一個功力遠遜自己許多的人逼入險境,而大感惱怒,出手是更加地猛烈,猶如狂風驟雨一般毫無間歇。
但,他這些攻擊卻沒奏效,每每招式隻使了一半,便被受到月仇提點的淩天先一步擊往劍招中的破綻上,害得他處處製肘,根本放不開手腳,一身傲人的功力隻使不上四成,反被對方壓著打。
“可惡啊。”江中鶴一聲怒喝,血色真氣迅速向四周爆散開來,刮起一陣怒濤風旋,令淩天不得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是誰?到底是誰躲在那,快給我出來。”江中鶴舉起獅頭寶劍,遙遙指向淩天後方的暗巷。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月仇是也。”月仇臉上掛著一抹從容的淡笑,牽著他那匹瘦馬緩緩地自昏暗的巷道中走出。
“是你。”江中鶴還以為在一旁指點淩天的會是哪位高人,沒想到竟然隻是那個未曾修習過武術的落魄書生,不禁愣了一愣,好半晌才又開口問道:“你怎麼會跑過來?張先和蘇圖呢?”
“他們沒怎麼樣阿,隻不過已經接受天的製裁罷了。”月仇聳了聳肩,語氣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江中鶴皺起了他那雙濃眉:“死了?”
“你覺得呢?兩個罪大惡極,喪盡天良的人應該會有怎樣的下場?”月仇笑了,笑得十分的燦爛,好似江中鶴問了個極為愚蠢的問題。
“哼,他們死了也好,活著也隻會給人帶來麻煩。不過,他們雖死有餘辜,但因為盟規中的條例,你們現在卻是更加該死了。”血紅色的真氣再次彌漫在江中鶴的周身,顯是準備接續方才未完的戰鬥。
“你的劍法不都給月老弟看穿了,難道你還想繼續打下去?”淩天皺了皺眉,甚感呀然。
江中鶴傲然一笑:“我鐵獅堂獅吼劍法雖未能名列‘天榜’,但同樣名聞天下,鑽研出破解之法的人,不差你們兩個。更何況,我又不是隻有這套劍法可使。”
“天下一府、三教、七宮、一百零九門派中,已具名的武訣功法共計兩百八十四冊,而未開宗立派大量授徒及所謂家傳武學則有六十二卷,合計共有三百四十六之數。在下雖不才未能將這些武功統統記住,但至少也有八成已印入在下的腦海之中,隻要淩兄和在下配合得宜,不論你使出何種武功也是無法得勝的。”月仇雙手負於後背,淡然的神態卻充盈著自信,仿佛勝卷已握。
而淩天聽到月仇不僅在軍略韜學、政治經貿有著相當的學問,竟然連在武功訣術的方麵也有驚人的成就,不禁為之詫舌,同時亦為月仇自己以及帝鳳王朝感到可惜。前者是因他腹中既有著如此的才學卻偏偏無法習武;後者則是因王朝竟然如此腐敗,放著這樣的人才而不加以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