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車子的那邊站著個人,卻不是那個背對著我們從車窗伸出一隻手的年青男子。那個男子還坐在駕駛裏,那隻細膩光滑的手依舊伸出來並放在車窗上,從那隻放在車窗上的手的方向可以看出,他依舊背對著我們。

然而那個站在車邊的人卻是麵對著我們的,像是剛從副駕駛室走出,並似要繞過車子向我們過來。

他不是胡總,我先前一直以為坐在那個年青司機旁邊的是胡總的,原來我錯了。

他也很年青,也戴著墨鏡,卻留著濃濃的一字胡,比眼前的任何墨鏡男子都還要強壯威嚴。

怪不得小玉遠遠的望著他,會是那樣的眼神,她怕,是被他的威嚴所震懾,她看到希望,是因為他正阻止攻擊我的墨鏡男子,而所有墨鏡男子又似乎都不得不聽他的話。至於她痛,卻是在心痛劉一浪,與我半點關係也沒有。

一字胡一聲不響的走過來。

誰也沒說話,也許那些墨鏡男子是不敢說話。

一字胡走到我們身邊,他隻望了一眼,那個攥緊我衣領的墨鏡便乖乖的鬆了手,並且連停在我額前的拳頭也乖乖的收了回去。

但我知道他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情願,他內心正壓製著對我的無窮怒火。

一字胡對他道:“誰叫你多事的?我們要對付的隻是劉一浪,隻是要劉一浪交出雪兒。”

不再是高聲的怒吼,很輕的聲音,卻如從地獄吹出的風,冷冰冰陰森森,誰聽了都不寒而栗。

“是”,他低下頭,他內心的憤怒已被震懾得無影無蹤,就是還有憤怒,也絲毫不敢發作。

一字胡轉過身,望了眼小玉。

小玉便把劉一浪抱得更緊,柔弱的身子還瑟瑟發抖,眼裏隻有痛,隻有怕,不再有希望。一字胡已擺明隻是阻止別人對付我,至於對付劉一浪,他不但不阻止,還親自參與其中。

小玉顫聲道:“你們為什麼都要誤會他?都要傷害他?他已那麼可憐……”

很低的聲音,卻不敢帶著怨恨和責怪,隻是問,生怕激怒了一字胡。

一字胡冷笑道:“是嗎?他可憐嗎?”然後把眼睛盯向小玉懷裏的劉一浪,連那絲冷笑也收殮了,麵無表情一字一句的對劉一浪道,“交出雪兒來。”

那麼威嚴,不容抵抗,更不可侵犯。

然而劉一浪一句話也沒說,甚至不看他,把臉別向遠處的車。

那個剛才不得不放開我的墨鏡,拾起了先前丟在地上的棍棒,凶神惡煞的衝到劉一浪身邊,吼道:“媽的,老子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先前他用拳頭沒能讓劉一浪屈服,現在他狠狠的舉起了握在手裏的棍棒。

他把先前對劉一浪的憤怒和此時強壓在心裏的對我的憤怒都發作在了劉一浪身上。

可以料想那一棒打下去,劉一浪將會多麼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