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驚叫了聲:“不!”把自己柔弱的身子俯在了劉一浪身上。
劉一浪不再默不著聲,不再看向遠處的車,他拚命的推著小玉俯在他身上的身子,比先前更加歇斯底裏,更加憤怒惡毒的罵道:“賤人,你他媽真是下賤,你放開我,誰要你管我的,你以為你是誰?你他媽配嗎?!”
冷漠威嚴的一字胡不禁為之詫異。
狠狠的舉起棍棒的墨鏡更加咬牙切齒,很顯明劉一浪根本就對他不屑,不把他手裏的棍棒放在眼裏。
這時,身後響起了喇叭聲,是那個司機按的喇叭,所有人都看向他,連一字胡也看向他。
他沒有探出頭來,依舊坐在車裏,細膩光滑的手依舊伸出窗外,從伸出窗外的手的方向可以看出他依舊背對著我們。他隻揮了揮那隻伸出窗外的手,輕輕的揮了揮那隻伸出窗外的手,所有的墨鏡男子,包括一字胡都急急的轉身,向他那邊去了。
劉一浪倍感詫異,小玉倍感詫異,我也倍感詫異。
那個對劉一浪舉起棍棒的男子走在最後,乘我們都詫異的瞬間把那一棒重重的擊在了劉一浪頭上。不如此,他決不能解恨,就是已如此,他也還沒能解恨,還邊急急的向那邊去,邊急急的怒罵。
劉一浪的頭上立時有血流出來,小玉擁著他聲嘶力竭,痛徹心扉的放聲大哭。
他神情恍惚,他晃了晃腦袋,他惡狠狠的瞪著小玉,道:“放開我!放開我!”
卻沒再罵小玉賤人。
小玉怎麼可能放開她呢?先前那個窮凶惡極的墨鏡那麼用力的攥她的手,攥得她碎骨般的痛,她都沒放開他過。
更何況他現在傷得如此之重。
他已極度虛弱,任憑他用盡了全身力氣也掙脫不開小玉,他隻有在小玉懷裏望著遠方,叫道:“雪峰!雪峰!”
恨得咬牙切齒,卻又惶恐的渾身顫抖,也許是氣,是急,是絕望得渾身顫抖。
在遠處,那些墨鏡男子早已鑽進車,揚長而去,轉瞬就消失在冷清的街道盡頭。
望著空蕩蕩的車子消失的方向,我疑惑,就是那個年青司機真是那個和劉若萍有糾纏的陽光男子,真是在為胡總辦事,也決不是劉一浪衝遠處叫道的那個“雪峰”。“雪峰”應該是那個一字胡,那個一字胡似乎才是舉足輕重的人。
我回頭去看,我是那麼不願與劉一浪麵對,無論他有多麼悲慘的遭遇,我也不會同情他,但我還是回頭去看,我想從他的表情裏看出,那個“雪峰”到底因何讓他如此表情怪異。
但他卻不再聲嘶力竭的叫著“雪峰”的名字,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先前的怪異。沒有了驚疑惶恐,眼睛裏反是分明的閃爍出了一絲光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然而那絲光亮隻一閃而過,他變得比先前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