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黃鳴頓時露出些許頹廢神情,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隨後有些憂鬱地點燃一支香煙,重重抽了幾口,靠在椅背上眯起雙眼。這一兩年來與宮思傑相互交往的點點滴滴迅速像放電影一般在自己的腦海中徐徐上演,其中有喜有悲,有愛有怒。一句話:宮思傑是在自己的培養下逐步成長成熟起來的!
但如今,他卻毅然決然地暗中投至耿建軍的門下,甘願成為他的鷹犬和爪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他,宮思傑的從政理念必然發生惡變,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但越不想看到越發生了!
這就是現實,無奈的現實!
因為心中沮喪,黃鳴並沒發現一個進攻耿建軍的大好機會!不過,機會暫時還未喪失,還會再次出現,隻是必需一個人的出現,才能充分利用起來。
就在黃鳴心情低落情不自禁地回憶往事之時,耿建軍的心情也變得十分惡劣!
因為在他安排完童三彪要辦的事後,外麵的嘈雜聲不僅一直在高聲持續著,甚至有人一步步試探著重重拍打他辦公室的門。雖然重,但這群人還保留著一絲最後的理智,沒有直接衝擊他的辦公室!
“你們是什麼人?聚在這裏幹什麼?”耿建軍突然把門打開,瞪著微凸的大眼珠子,滿臉橫肉,一顫一顫,厲聲喝道。
把已舉起手來正欲再次拍門的許五更嚇得一個踉蹌,慌亂之中趕緊往後退了好幾步,才憋著因猛然驚嚇而變得通紅的大臉安穩下來。
不錯,圍在這裏的一群人便是許氏家族的一些代表。他們前來的目的很明顯,找耿建軍要人,要許三更。
“耿書記,你好,我是嶺南村村民許大更。今天找你是想把許三更要回去,讓他給你道個歉,再賠償鎮計生辦主任醫藥費,行麼?”許大更急急走上前來客氣地作了自我介紹,並說明此次前來的目的。
許大更是許氏家族的對外代言人!毫無疑問,所有“涉外”事務都要有其出麵處理,故而他繞開眾人直接衝在了前頭與耿建軍展開對話,其他人則靜靜聽著、乖乖看著。
耿建軍弄清楚這群人是許三更家族的人後,當即怒氣衝天!想當初,正是他們把薑鵬程緊緊圍住,凶殘叉傷。但現在由於對方人多勢眾,而這邊僅有自己一人,若強行動怒,搞不好再被人家揍一頓可就他媽的丟人了!
故而隻好強行憋著氣發了不是太明顯的火,“哼!原來你們就是許三更的親屬啊?!直接說吧,一來他不是我抓的,你們朝我要,合適麼?二來他也沒在我這裏,我這裏根本沒有外人;三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這裏又不是公安局,你們來錯地方了!”
冷嘲熱諷地說完,頂著光禿禿的大腦袋環顧四周,鑒賞著自己委婉攻擊眾人的成果!要是按他心中真實的想法,此刻他恨不得拿個大機槍朝天打一梭子,把他們這些人全部嚇成大小便失禁,那才叫痛快,那才能發泄心中的淩然盛怒!
許氏家族的人聽到耿建軍陰陽怪氣地講著那些能把人弄暈的大道理,頓時又嘈雜起來。但許大更隨即伸出右手舉向空中,作了個“靜”的手勢,頓時,他身後的人鴉雀無聲!
看看!
這就是依靠家族勢力培養出來的“戰鬥部隊”,絕對聽從指揮,絕對服從命令!
“耿書記,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可以告訴你,許三更的被抓以及現在被關押在縣公安局準備以故意傷人致人重傷罪而起訴的事,我已打聽清楚。而且我還聽說這些事全部是你指使的,今個你要是不給一個說法,我們就跟你沒完!”許大更突然爆發很強的氣勢,指著耿建軍的鼻子高聲吼道,把耿建軍嚇得眼皮一跳、心中一驚。
“幹啥呢?圍這麼多人!你們不知道這是黨委書記辦公室麼?你們在這裏吵吵不怕影響書記辦公麼?”朱慶良陰沉著臉,怒氣衝衝地一邊虛點著許氏家族的人,一邊口口聲聲維護著耿建軍的威嚴。
其實,朱慶良早就聽到吵鬧聲,但他沒有立即出現,反而故意跑到廁所裏躲了一會。目的很明顯,但也很陰險!他是想讓耿建軍先難受難受,到時再擇機出來救耿建軍於“危難”之中,效果就要好得多得多!
耿建軍看到朱慶良怒氣衝衝、猶如猛虎下山般地衝了過來,心頭徹底放鬆!
剛才許大更猛然間一聲大喝,他還以為許大更要揍他呢!當即嚇得心肝砰砰亂跳!
而現在好了,朱慶良來了。即便自己真的挨打,也有人能把自己挨打的經過說清楚,到時依法追究責任便可。更重要的是,完全可以借此大力宣傳自己為了工作而不惜獻身挨揍的奉獻精神!像薑鵬程那樣,成為眾人眼中的“英雄”!更進一步,成為縣委領導眼中的“好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