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應岐的活動是卓有成效的,他幾乎拜訪了下野後在天津作寓公的所有將領,征求他們對抗日的意見和建議,他接待了那些具有強烈抗日願望以及反蔣將領的代表,商討抗日救國的義舉,並約集有抗日思想的同誌來天津接受中共地下黨組織集中進行秘密武裝鬥爭的訓練,然後派往西北、豫西、豫南、安徽等地,組織人民抗日武裝自衛軍,點燃抗日的烽火。正當“反法西斯大同盟”活動轟轟烈烈開展的關鍵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事以密成,物以泄敗”,由於吉鴻昌約請的張某在派往安徽活動中不幸被敵人逮捕而叛變,供出了吉鴻昌共產黨員的身份以及反法西斯大同盟的一些計劃,引起了國民黨反動派的高度重視。蔣介石聞報後大為惱火,對吉鴻昌這位曾經寫下“渴飲美玲血,饑餐介石頭”的將軍畏如猛虎,恨之入骨,一旦他與共產黨人珠聯璧合,後果不堪設想。下令北平軍分會立即公開通緝吉鴻昌、南漢宸、宣俠父等人,同時,把吉鴻昌列入密裁名單,由力行社特務處長戴笠負責。
戴笠奉命後,指令由北平站站長陳恭澍全權負責,天津站配合。陳恭澍,一九零七年生,河北寧河(現屬天津)人。黃埔五期畢業,一九三二年加入複興社特務處,一九三三年組織刺殺原北洋軍閥張敬堯,人送綽號辣手書生。
張敬堯,北洋皖係軍閥,字勳臣,安徽霍邱縣人,保定軍官學校畢業。曆任北洋軍官第三混成旅旅長、江西南昌鎮守使、第七師師長。為皖係軍閥首領之一。一九一七年任蘇皖魯豫四省交界剿匪督辦,旋調任察哈爾都統。次年任湖南督軍兼省長,因統治殘暴,湖南人民曾展開驅張運動。一九二零年被迫退出湖南。先後在吳佩孚、張宗昌、張作霖部下任司令、軍長等職。一九二五年投靠張宗昌,任應岐與其多次交手,是任手下敗將。北洋軍閥瓦解後,他避匿大連日租界,勾搭上了日本人,一九三二年到長春投靠剛成立的偽滿洲國。一九三三年初日軍進攻長城各口,進逼平津,張敬堯被日本人任命為“平津第二集團軍總司令”,攜七百萬元經費,潛入北平,化名“常石穀”,住進了六國飯店,收集舊部,勾結流氓土匪,策動駐軍,準備配合日軍在北平城內暴動,在北平被軍統鄭介民、王天木、陳恭澍、白世維刺殺身死。
陳恭澍領命後立即趕往天津,會見天津站站長王子襄,商討議定了緝捕密殺南漢宸、宣俠父、吉鴻昌的方案。同時,命令情報組組長王文立即停止一切活動,實施緝捕暗殺計劃。陳恭澍提出三個具體的偵察內容, 一,偵察吉鴻昌的個人行動,包括吉某的住址、行經的路線,停留的處所等。 二、收集吉鴻昌在天津從事任何活動的有關情報,如有所獲,無須處理,即將收到的原件交給他本人,以便研判。 三、特別留意與吉鴻昌有過接觸的任何人以及關於其人的一切資料。 王文領命後,即帶領手下的幾個人明察暗訪,到處偵察吉鴻昌的行蹤。由於吉鴻昌住在法租界,特務們不能隨心所欲地活動,再加上吉鴻昌知道蔣介石要對他下毒手,提高了警惕,經常變換住址和活功地點、活動方式,又有我地下工作者從中保護,所以王文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仍然摸不清吉鴻昌的行蹤。
在此期間,吉鴻昌為了謹慎起見,把家秘密搬到了英租界牛津別墅。陳恭澍及天津站行動組組長王文一時間找不到吉鴻昌的下落。
不久,王文通過某一渠道(劉老太懷疑是李紀才)了解到,任應岐與吉鴻昌聯係密切。通過進一步的摸排,他們得知,任應岐是反蔣派的重要人物,反法西斯大同盟與各地抗日力量代表會麵,都是通過他聯絡,其重要性不亞於吉鴻昌。於是,他們決定兩條腿走路,把目標鎖定在任應岐身上,通過跟蹤任應岐,查找吉鴻昌,實施暗殺行動。
任應岐的共產黨員身份雖然沒有暴露,但他反蔣抗日和與吉鴻昌的特殊關係不為特務分子所容。
“對於這些共產黨員和反對領袖的人要堅決殺掉!”陳恭澍滿臉殺氣,對聆聽訓示的天津行動組組長王文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