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陳恭澍刺殺失手 鄭介民栽贓嫁禍(3 / 3)

陳國瑞看見楊玉珊拉著小孩下樓了,便尾隨著也走下了樓梯。走過樓下大廳,向左小轉彎,出了大門。陳國瑞看見楊玉珊彎腰抱起小孩,舉步安詳的向北而去,並且不斷回頭看看,陳國瑞按照事前的約定,反向朝南,沿著人行道快步疾行,來到吳萍的汽車旁。

“有消息嗎?”吳萍把車上的玻璃窗子搖下來,探出半個腦袋問。

陳國瑞壓低聲音,興奮地說:“那個人還在,但己從三十八號搬到四十五號去了。快跟我來,我在大廳樓梯口等你們。”說完,不等吳萍的回答,轉身又走進了國民飯店,他要盯牢四十五號房間的人,惟恐他們會跑掉似的。

吳萍立即按事先規定的暗號,立即下車檢視幾個輪胎。坐在紫竹林咖啡室的陳恭澍和王文透過大玻璃窗,都看清了這一行動的暗號。王文緊繃著臉,鷹鉤鼻子下那張尖嘴有些微微抖動,急忙起身,緊了緊褲帶,摸了摸別在腰裏的手槍,兩眼緊緊地盯著陳恭澍。

陳恭澍皺著眉頭想了想,很快就作出了決定,高興地說:“吉鴻昌在這裏,任應岐肯定也在這裏。任應岐是重要的反蔣人員,全國各地反蔣抗日力量的代表會麵,主要是通過任應岐。時機已到,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馬上行動!”

王文問:“對任應岐如何處置?”

陳恭澍惡狠狠地說:“都要。全部打死!”

此時,在四十五號房間的吉鴻昌剛剛接完夫人胡紅霞的電話,在他接電話的時候,劉少南坐在他的位置上接著打牌。劉少南也因為室內暖氣太熱而脫掉外衣,上身穿白襯衫。吉鴻昌接完電話,就站在劉少南身旁觀看。

王文立即跨出咖啡室,穿過馬路,走進國民飯店的門口。 在大廳等候的陳國瑞見王文進來,立即轉身上樓。王文撩起長袍.手按槍柄,緊跟在後。二人上了二樓,直奔四十五號房。來到門口,王文示意陳國瑞轉動門把。陳國瑞站穩腳步,伸手輕輕地轉動門把。門把紋絲不動。王文點一下頭,陳國瑞後退半步,飛起右腳,用盡力氣一踢,“咣咚”一聲,硬把房門給踹開了。隨即閃在一旁,讓出路來。王文呼地竄進房間,在離麻將桌大約三米處停住,大喝一聲:“吉總司令!”話音落時,看到坐在對麵位子上的那個人猛地抬頭,想站起來發話,判定他就是吉鴻昌,舉槍便射,“啪啪啪”—連三響。“吉鴻昌”軟綿綿地倒向地下,其他的人在愣怔的瞬間,已經省過神來,開始抓捕凶手。王文收槍,拔腿便逃……

隨即,陳恭澍一行返回北平,立即向軍統局特派員鄭介民彙報。鄭介民親自趕來天津,商定了向法國工部局交涉引渡吉、任的辦法。

由於王文在行刺時十分緊張,結果將坐在吉鴻昌位置上的劉少南(化名王化南)打死,吉鴻昌被一顆跳彈擊中右臂,任應岐也被流彈擊傷。王文、陳國瑞看到他們認定的“吉鴻昌”倒地後,以為大功告成,奪門而逃。當人們從震驚中省過神來追趕歹徒的時候,突然警笛齊鳴,飯店周圍已被巡捕團團包圍,法國巡捕和華捕多人撲入房間,一邊安排人將劉少南的屍體拉走,一邊要把任應岐、吉鴻昌帶到巡捕房問話。吉鴻昌說:“我受傷了,要到醫院檢查。”

任應岐手上也在汩汩流血,他說:“問話重要還是治傷重要?”

巡捕看到任應岐手上果然在流血,吉鴻昌臂上的白襯衣已經被染紅了,就把他們帶到法租界天主堂附屬慈善醫院住院就診。

同時被帶走問話的還有李紀才、許際雲、錢秋圃等十七人。

國民飯店屬法國租界的建築,刺殺事件發生以後,法國工部局著手調查處理事件,查找凶手。陳恭澍、鄭介民立即動用軍統的力量,北平軍分會代理委員長何應欽以吉鴻昌、任應岐通緝在案為由,向工部局提出交涉要人。十一月十三日,蔣介石夫人宋美齡、連襟孔祥熙來到天津,向法國工部局施加壓力。鄭介民最後用四萬元買通了法國工部局,以栽贓嫁禍的卑鄙手段將吉任引渡。十一月十四日,吉鴻昌、任應岐被法國工部局用鐵甲車押送天津警察局,十六日,轉解五十一軍軍部,隨即,對吉、任二宅進行搜查,據《河南民報》民國二十三年十一月十八日報道:

於學忠鞠訊吉鴻昌、任應岐

吉、任住宅搜出反動證據,日內解送北平軍分會法辦

天津十六日電:吉鴻昌、任應岐經法方引渡後,十六日由公安局轉解五十一軍軍部,於以案情重大,擬略加審訊,即於日內解平,將由軍分會訊辦。聞吉、任被刺後,法租界當局在吉、任住宅中,搜出共黨證據甚多,故準於引渡雲。